大周年間,神都洛陽洛河河水暴漲,洛河碼頭淹沒各州商船數百艘,大水沖毀了兩岸的堤壩,百姓流離失所,浮尸遍野,往日一片繁榮的神都如今以是蕭條一片,女皇武則天令同鳳閣鸞臺平章事狄仁杰總理神都一切事務,狄仁杰每日奔波于都城大街小巷,救治病患,嚴懲奸邪,打擊不法奸商,使得神都雖遭此天劫卻衰而不亂。一日,狄公一行行至右掖門左近,連日操勞的狄公坐在轎正在閉目養神耳內只聽的一片嘈雜,隱隱只聽見開路的兵丁喊打之聲,不禁掀開轎簾詢問道。“何事喧嘩?”“回大人”馬榮從馬上俯下身來“是一只黃狗趴在街中擋住去路,兵士不管如何驅趕都不肯離開,大人少安毋躁,待我去收拾這畜生,我與兄弟們晚上也多一道下酒菜!”“且慢。”狄公一向重生靈,“萬物皆有靈性,不要傷它,趕它離開便是了。”“是,大人。”馬榮剛要前去,可卻見那條黃狗支溜溜閃過了幾個兵士的棍子又鉆過喬泰的馬下一下子沖到了狄公轎前,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望著狄公口中銜著一件物什“嗚嗚”哀叫。“好畜生!”喬泰舉棍要打“慢!”狄公抬手止住了喬泰“你看這狗兒口中所銜之物!好似血衣的一角!”狄公走出轎子,將手伸向黃狗嘴邊。“大人小心,如今浮殍遍地,這野狗怕也是以人充饑,大人千萬莫叫這畜生傷到!”“不防事!”狄公擺擺手,從黃狗口中輕輕扯下布角,那黃狗面朝狄公輕輕嗚咽慢慢趴了下去,大眼中卻已眼淚汪汪的了。“喬泰、馬榮你們看,這是上好的江南絲綢,輕而滑,斜織為云紋,能穿的起這樣衣物的也應為中上之家??扇缃駞s由狗兒叼來一角而上染血污,只怕穿他的人兇多吉少了!”狄公低下頭輕輕嘆道“狗兒啊,你今日攔轎可是為你的主人?”“汪嗚!”聽得此言黃狗站起身來張口扯住狄公的衣角口中哀叫,馬榮上來欲打卻被狄公攔住了。“狗兒啊,你可是要我等跟你走?”黃狗松開了嘴又是搖頭又是擺尾。馬榮、喬泰與一干兵士看的訝然不已。眾人跟著黃狗一直離開了正街出右掖門,上了一條曲曲彎彎的小路,小路的盡頭竟然是洛河的一處岸邊,河邊擱淺著一艘被風浪擊打的千瘡百孔的小船,岸邊的草叢里躺著一具面目朝下的男尸,黃狗跑過去蹲在一旁,淚眼汪汪。死者一身商人打扮,一身的衣物早已污損不堪,頭朝下趴在草叢中,他的頭顱被敲了個洞,血流滿地。一支帶血的船槳扔在一邊。“我原以為黃狗的主人是遇上了這場洪水不幸身亡,黃狗甘受棍棒之苦攔轎為求為主人收尸,可如今看來它是為主人鳴冤來的!”狄公嘆道“此人應該在大水中逃得性命上岸后卻被人殺害.??蓱z!逃得天災卻避不過人禍!”“看他傷處,這個人應該是上岸后準備上小路,而此時有人在后面……”馬榮用船槳做了個打的手勢。“同時搜走了他的財物,一個商賈行商在外最有可能的危險就是被人劫財害命”喬泰接口道,他正和仵作檢查尸體“這個人身上什么也沒有,應該是都被人拿走了!”“此人如在洪水中丟失錢財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場滅頂之災了。”狄公負手站在岸邊仔細的看著那條千創穿百孔的小船“他正是被同船的人殺害了。”“可是大人又如何知道殺害他的是同船的人而不是他上岸后被此地的人打劫呢?此地地處偏僻也并非沒有這種可能。”“喬泰、馬榮你二人來看這小船,小船斑駁破損被水浸透到處是泥污,顯然是在這場大水中經過好一番掙扎,船中有一大一小兩種靴印還有狗的爪印,顯然是曾有兩人一狗待在這艘小船之上,可能商人在大水的忙亂中無意將金銀露了白,而當水中逃生后安全之時卻被那居心叵測的第二人殺害,你看那上岸的腳印一前一后,大的是商人的,小的緊隨其后,到草叢處停止,商人便停尸這里,只剩下小的腳印上了小路不見,而尸體周圍狗兒的腳印團團都是,顯然是狗兒見主人倒下驚慌不已跑前跑后,然后終于意識到主人身遭不測便銜來了碎衣為主人鳴冤,也稱的上是義犬了!咦一-”“什么義犬,若是義犬就應該誓死護主了!”馬榮口中嘟囔.“大人,你發現了什么?”兩個侍衛中,饒是喬泰心思細膩,見狄公瞧著那布片與尸體發愣便問了一句。“馬榮,你到是冤枉這狗兒了,它確實是誓死護主,因為這血布片不是這商人身上的,商人的衣物被水污損卻沒有被扯下如此形狀的,兩者顏色雖相近但花紋不同,這布片應是那兇手身上所穿的衣物,而且他很可能以被狗兒咬傷了。”“呵呵,你也真行!”馬榮咧嘴一笑,去拍了拍黃狗的腦袋。“那我們要怎樣找到兇手呢?大人,他已逃走,要從人海中要找出他可是難上加難了,我們總不能讓黃狗到神都中四處去認人吧!”“當然不必,人性總是貪婪的,我們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圈套即可,不過為以防萬一,馬榮,立刻到醫館、藥鋪中查問有沒有這樣一個被狗咬傷、穿著云紋綢衣的落難者來求醫。”“是,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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