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杰大學畢業后分配到一個國營工廠。他老實木訥,工作了好幾年,也沒有談上女朋友。這天,廠長找他談話,說到自己有個小姨子,二十六七歲了,還沒結婚。廠長看到他踏實可靠,決定把小姨子介紹給他。
當時姚杰以為那只不過是一個玩笑而已。沒想到幾天之后,廠長真的就給他安排了一次見面,他見到了安婭。第一眼看到安婭,他就喜歡上她了。安婭實在太美了:身材高挑,皮膚細嫩,五官秀美,尤其一雙大眼睛像是要勾人魂魄似的!安婭對他好像也挺有好感。
三個月后,姚杰就把廠長漂亮的小姨子娶回家了。
蜜月剛過,姚杰就覺得妻子有點不太對勁,他的美貌老婆和她姐夫的關系似乎太過密切了,那個姐夫不等他們蜜月度完,就隔三岔五地找借口往他們家跑。
剛開始他還有點受寵若驚,后來他發現安婭和她的姐夫經常背著他眉來眼去的。有一次他上班途中突然回家拿點東西,竟然發現門打不開,被人從里面反鎖了。他使勁敲門,過了許久,門打開了,是安婭,還有她姐夫,兩人一臉狼狽。
這對于姚杰的男人尊嚴是一種挑戰。他老實,但不意味著他沒有尊嚴,他決定離婚!
姚杰告訴安婭這個決定的時候,她正在敷面膜。她聞聲轉過頭來,臉白得像唱戲的小丑,只露出眼睛與鼻孔四個洞。安婭一言不發,姚杰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晚上,姚杰下班回家,發現安婭躺在家中的浴缸里割脈自殺。
安婭穿著新婚時一件顏色艷麗的透明睡袍,性感,怪異。她躺在浴缸里,鮮紅詭異的水流滿衛生間的地板。她的手無力地耷拉在浴缸邊沿,手腕上有鮮紅的割痕。
家屬大院里人聲陣陣,像結群的蒼蠅一般,飄浮在空氣中。姚杰家門口圍滿了人,門前還有警車,救護車,真是熱鬧極了。安婭被抬出去時,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醫務人員抬著一床擔架出來。這時,擔架上的安婭突然哭鬧起來,掀開蓋在身上的白被單子,大聲嚎哭。人們看著披頭散發半裸的安婭,目瞪口呆。
經安婭這么一鬧,單位的家屬大院里面都傳說著安婭的丑事。廠長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出入姚杰家了。
廠長來少了,姚杰并沒有因此松一口氣。他又發現了安婭另外一個惡習。不知什么時候,安婭愛上了打麻將,而且一打就是一通宵。安婭整天不見影兒,一門心思打麻將了。
那晚姚杰在家里的沙發上等安婭,一直等到凌晨三點,安婭才回來。姚杰生平第一次向一個女人揮起了他的胳膊,他搧了安婭一個響亮的耳光。安婭漠然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出家門,門在她身后砰地一聲關上了,就像在向姚杰示威。從那以后她一連幾天都沒有回家。
幾天后,安婭回來了,她的身上臉上滿是傷痕,頭發蓬亂,衣服上也是撕得東一塊西一塊的,狼狽不堪。
姚杰忍不住問安婭發生了什么事,安婭“嘩”一聲哭了出來,說:“我被人追債,我欠人家六萬塊!”姚杰吃了一驚,不過他馬上鎮靜下來了,說:“你姐夫會幫你解決吧?”安婭搖搖頭,擦干眼淚,冷冷地說:“我自己會想辦法。”
安婭當姚杰不存在一樣,撥完號碼又拿著聽筒專心地聽。她的表情很陌生,完全不像姚杰平時所認識的安婭。姚杰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看她要做什么。電話似乎沒通,安婭便一遍又一遍地撥,越撥越快,越撥越急躁。安婭的樣子很神經質。姚杰猜想她大概是打給她姐夫吧,但那邊卻不接電話。
姚杰走過去,正想把手放在妻子的肩膀上,她突然轉過頭來,她不像是安婭,倒像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她臉色蒼白,頭發蓬亂,臉上的傷口還滲著血。她的目光讓姚杰覺得身上像爬了一條蛇一樣粘乎乎冷冰冰地不舒服。姚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房間。
安婭第二次自殺了,那是在第二天晚上。姚杰在辦公室值完晚班,回到家,看到安婭又穿著上次那件睡衣躺在床上,面容安詳寧靜,在床頭柜上放著一個藥瓶,藥瓶是空的。他拿起一看,上面的英文字母他認得,是安眠藥。
雖然上次自殺事件之后,姚杰經常后悔自己過于心軟,救活了這個該死的女人。但是這次,他第一反應仍是拿起電話就撥了。
安婭被救活后,依然故我,每天穿得花枝招展,出去打麻將。安婭越來越過分,經常通宵不回家,有時幾天不回來,回來只是匆匆地換一下衣服,就又出去了。姚杰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安婭丟光了。他也不想再理她,任由她在外面胡鬧。.aigushi.
想不到安婭居然第三次自殺了。
等救護車開來時,安婭已經死亡多時了。安婭第三次自殺成功。
時間是最大的魔術師。慢慢地,人們就把安婭自殺的事情忘記了。姚杰的生活又回到曾經的軌道,仿佛這個世界上不曾有過安婭這么一個人。
這天,一個面貌兇狠的中年男人找到了姚杰。中年男人其貌不揚,一只鷹鉤鼻卻十分顯眼。他拿出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
“因為借了某某三十萬元無法償還,愿以身償債。
簽字人:安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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