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的深夜,那晚要回家時正下著雨。 我開車開到一條少有人走的路時,狂風驟雨擊打著我的車子,突然手上的方向盤猛盤猛然一震,車子失控突然偏向右邊,同時我聽到可怕的爆炸聲。 我奮力把車停在濕滑的路邊,想到整個情況便愕然不知所措,我不可能獨立換下爆胎,完全不可能!因為我的運動神經受到感染,病情逐漸惡化,起先是感染到右手右腳,然后是另一邊。 雖然生病,但是車上裝了輔助的器具,我還是一樣開車上下班。后來我想到也許路過的車子會停下來。 但我隨后就打消了這種想法,為什么他們要停下來?我知道就連我自己都不會停。 然后我記起馬路邊不遠處有棟房子,于是我發動車子,緩緩前進,開進泥土地。幸運的房子的燈光正歡迎我,我開進車道,按了喇叭,有個小女孩開了門,站在那里看著我。 我搖下車窗,大聲說車胎爆了,需要有人替我更換,因為我跛腳,無法自己更換。 她進入屋內一會兒出來時穿著雨衣,帶雨帽,后面跟著一個男人,愉快地跟我打招呼。 我舒適而干爽地坐在車內,覺得在暴風雨中奮斗的男人和小女孩很可憐,沒關系,我會付錢給他們。 雨勢稍減,我搖下車窗看換胎過程,他們似乎動作很慢,我開始有點不耐煩,我聽到車的后邊,傳來金屬的清脆碰撞聲和女孩的聲音:“爺爺,這是千斤頂把手。” 老人低聲含糊地回答。 車子慢慢被頂了上來,接下來是一連串的聲響及車后低聲的對話,最后終于完工了。 千斤頂移開時,我感到車子撞到地面,接著是行李箱門關閉的聲音,他們就站在車窗口。 老人在寬大的雨衣下看起來很虛弱,小女孩大概歲或歲,她往上看我時,快樂的臉龐帶著微笑。 老人說:“這樣的天氣,車子出毛病很糟糕,不過都修理好了。” 我說:“謝謝!那我該付你多少錢呢?” 他搖搖頭說:“不用,蒂喜雅告訴我,你的腳不方便,我很樂意幫忙,我知道如果是你,你也會幫我忙的,不用收費,朋友!” 我拿出一張五元紙鈔: “不!不!付賬是應該的。” 他沒有要拿錢的意思,小女孩靠近車窗,低聲地對我說:“我爺爺看不見。” 接下來幾秒鐘,我只感到羞愧和無比的震驚…… 我從未有過那種強烈的感覺,一個盲人和小孩,在黑暗中用濕冷的手指去摸索螺栓和工具,而他的盲眼所帶來的黑暗恐怕至死才能終止。 他們在風雨中為我更換輪胎,而我卻坐在暖和舒適的車中。 誰是殘障? 他們道晚安離開之后,我不記得自己坐在那里多久,但時間長到足以讓我好好地探索自己的內心深處,找出所有恐懼不安的癥結。 我了解到以前的自己,心中只充滿了自憐,自私,對別人的需要很冷漠,不體諒別人。 我坐在那兒禱告,謙卑地祈求力量,祈求更能了解,更透徹洞悉自己的缺點,也祈求信心,祈求圣靈的幫助,以克服這些缺點,我祈求上帝降福給這位盲者和他的孫女。 最后我把車子開走,心里仍然顫抖,精神上卻很謙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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