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十九層大樓,總經理辦辦公室。 淡白的月光讓房間顯得格外清淡優雅,更斑駁著辦公桌上那張老舊的相片。我再次看到那張蒼白臉龐上的微笑,他卻似乎不愿醒來。 入夜,網癮治療中心。 我開始焦躁不安,呼吸沉重好像那從窗口溜進來的月光也開始局促而時有時無。我于是不停地敲打著床沿,覺得我的四周仿佛都是游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除了上鋪的呼嚕聲就剩我的長吁短嘆,這里的夜晚寂靜得可怕。 上鋪的對面突然一骨碌爬起來一人影。 “嘿,你有錢嗎?我帶你去網吧。” “有。還有元,放在鞋底。”我的眼頓時像通了電一樣發亮,焦躁不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的眼睛拔出一束強烈的喜悅射向我。我躡手躡腳跟在他身后,除了窸窸窣窣的蟲鳴聲,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圍墻內,外面有一間網吧。 “這外面就是了。”他指著那高高的圍墻我對我說。 我忐忑不安的心在他的一再保證下漸漸放了下來。我跟著他,翻出了圍墻。 “你是怎么被送進來的?”他冷不丁問了我一句。 “是我爸。不,是那個男人。”我冷笑著,眼睛惡狠狠盯著地面的碎石“在他眼中我就是個廢物,他說了有我這個兒子跟沒有兒子一個樣。” “他從來不關心我。”我用力踢飛了石塊。 網吧。 繚繞的煙霧與嘈雜的聲音交參。“其實,網絡比他更理解我。”我臉上寫著淡淡的苦澀。 “我們得快點回去。”向被什么蜇了一下,我趕緊提醒他。 我們一路狂奔,跳下圍墻發現教官已佇立在那里。我猛地一驚,癱軟在地。 電擊。整個世界只剩下心的啜泣聲。 在醒來的那天,我充滿恨意地環顧四周,卻始終沒有他。 媽看到我驚喜的表情瞬間凝固成慘淡的蒼白。 “他呢?”我嘴唇蠕動了幾下。 “早上聽到你的消息,趕來看你的時候出了車禍。明明,他一直愛著你??!” 我怔住了,僵立在那里。臉募地紅了,然后變白變紫。那一刻,我仿佛感覺整個世界崩潰在我眼前,廢墟中的那一片片瓦磚都有鮮活的記憶。 一個人的存在往往在消失很久以后才體現。直到如今,我才明白他一直默默守護著我。 而我,卻留不住他最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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