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散發出的微光透過優雅古式的窗,在地板上投出點點銀白。仔細看,上面還散浮著絲般的霧氣。夜晚的盧浮宮如同沉睡的圣人,顯得安靜寧祥又神圣不可侵犯。在它沉睡的同時,一場悄無聲息的秘密行動正在進行著。一男一女在密室里手法熟練地操縱著高新的儀器。這些儀器輕鳴著接收信號,卻各自“夸浮”地顯出自己的本領。突然,散發著螢光的大屏幕上顯出一張歲的年輕面孔,眉頭緊皺,雙眉如劍般劃向兩鬢。“我是零號,盧浮宮內部,離目標還有米?!蔽页樋自捦脖砻鞣轿弧Uf完還用骨節分明的手揉揉眉頭,卻毫無舒展的意思。“你看起來很緊張,不能……”耳機里傳來那個密室里男人焦慮的聲音,只不過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斬釘截鐵地打斷。“記住,我可是零號!”末了,我不再說話,謹慎地借著電筒的短距光起步,身旁陳列的幅幅天價名畫緩緩地向背后挪移。我不禁想:真是可怕,連畫就可以動用這么多的設備。這畫是多好的東西,可惜我不懂它們……“到達目標,請視查?!蔽医K于吐了一口氣,對著針孔話筒熟練地說。還將準備好的攝像頭對準那幅“任務”--《蒙娜麗莎》。抬起頭的瞬間,正好目觸畫中女人的眼睛,如果不是畫框鎖住了她,我真會反射性地扯出腰間的閃光彈。時間有限,不敢再遲疑,我開始擺弄早已準備好的器材。“檢查完畢,是正品!”這次對方是個女人,聲音成熟且具有女性的魅力。聽了這句話,我真正好好地看了看這幅千古名畫,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耙獎邮置??”我莫名有了一些遲疑,鬼斧神差地認為那是真正的人端莊地屹立在我的面前。她輕輕抿嘴一笑勾去了所有污穢的想法?!澳惆l什么神經?。慨斎皇莿印蹦腥思拥剡€沒有說完,信號卻像是被什么無形地利刃切斷。只傳出“呲呲”的雜音?!拔?!別開玩笑!”我朝針孔話筒吼了一聲,當然沒有人回答?;芈暼绮ɡ税銓訉踊厥幵诳諘绲淖呃?,許久才安靜下來。除了我的心跳和呼吸聲,沒有任何聲音。突然,心跳和呼吸聲的次數隱約地越加頻繁!后來,竟變成了兩個人的心跳和呼吸,此起彼伏。敏捷的聽力判斷出,是那幅畫在呼吸!我目光死死盯住《蒙娜麗莎》,走得更近了些?!昂簦簦迸说暮舫龅臍庀⑤p打在我的臉上,牽出一陣白煙……我呆滯地說不出任何話,無聲地扣起腰間淘來的左輪搶,把它握在雙手中對著《蒙娜麗莎》?!拔疫@是發什么神經?這么重要的場合出這種狀況?Shit!”我啐了一口,冰冷的汗珠不住地滾落臉頰,拍碎在冰冷的地板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生來從未有過的感覺,不是恐懼,而是熟悉……我看著畫中的她,或許是她看著櫥窗外一臉茫然的我……此時,一股如同絲綢般的白色幻煙從《蒙娜麗莎》中飄出,漸漸在白霧上形成五官,四肢,最終一個人的幻影徹徹底底地顯現出來--麗莎喬宮多(畫中人物)!“孩子,你想把我帶走?”她和藹地問,口中還時不時吐出幾絲溫暖的白煙。我壓制顫音,努力逼出一絲敬畏:“是的,喬宮多女士。您對于那些每天都僅僅只是觀賞你的人是不重要的。只有我才能讓您體會您的真正價值。”說完這句話,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在和麗莎宮喬多說話?開什么國際玩笑?我捏緊了搶身。“冷靜是掩飾自己的最好辦法!”那個男人曾經這樣說過?!昂吆牵阒牢业恼婷??!丙惿p輕笑出了聲,“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價值么,就是不出賣自己的靈魂,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而我,就是靜靜地呆在這里等一個人……”“那個人我不感興趣,但是你后面說的讓我很反感。因為世事不允許你有自己的主張,即使有了也不可能實現。為了繼續生存,甚至會違背自己的良心。”我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清清嗓子說:“我沒有時間和您談道理,我現在就要帶您出去,請快點回到畫中?!蔽因v出一只右手,指了指空蕩蕩的《蒙娜麗莎》?!拔也履銓ξ液芨信d趣。一個可以顯形的肖像?!彼艿?,很莊重,嘴邊那神秘的微笑也漸漸隱退。我短時間地愣了一下,將左輪收回,借著微弱的月光看了看手表,看著她說:“說得沒錯,我給您分鐘時間。在那之后我就要帶著您離開?!蔽业恼Z氣像是在和一位高明的律師談判。我似乎已經把眼前幻化出的麗莎女士想成了一位苦苦等待的普通婦人或者是一位指點迷津的法師。麗莎喬宮多這樣說:歷史記載,我是一名生活在城市的有產階級婦人,這是真實的。但是沒有記錄我擁有一位能干又疼我的丈夫和幾個可愛的兒子,小兒子是最為聰明伶俐的,特別是他畫畫的天賦,列奧納多達芬奇這樣著名的畫家就是他非常崇拜的人,他也非常努力地去成為。他們都長大了,而在我們家的繼承人是由最有權威的人選擇,也就是他的父親。多么不幸,他被這支命運的黑箭射中,是不得不丟棄陪伴他多年的畫筆的,但他就是一個執著到骨子里的人,說什么也不愿意放棄他的夢想。人的價值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么?我支持他。而他的父親卻被惹怒了,我甚至因為這事和他大吵一架。就是這樣,我們這一家漸漸逼近人生的低谷。用中國的俗話說就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他的父親最終實施了強制力保證命令,他燒毀了小兒子畫室。我可憐的兒子,不顧跳入火海再沒出來……他那年剛好歲。后來,我家年年怪事發生:以前畫室的區域經常出現沙沙地摩紙聲;無緣無故出現精致的畫作;丈夫被地上無故出現的墨汁滑倒……他還沒有走,一直在這里。“他精湛的技藝,已經可以通過畫作‘行走’了。他將自己的魂魄附在畫上,化無形為有形。麗莎女士只有你才能管制,這是你們造就的孽。把你的靈魂禁錮在畫像中,為他而等待吧……”一個老巫師說著神叨的話。從此,達芬奇為我作畫年,我心知肚明,只有他的畫兒子才會接受。但是,畫作結束后,達芬奇竟沒有將畫交給我的丈夫,而是偷偷將畫帶往法國,存在巴黎盧浮宮內供人觀賞,成為世界名畫……我的肉身已化作了塵,靈魂也永遠地禁錮在這畫中。我一直在等他……終于,我見到他了,雖然換了一副面孔,但是那種熟悉的氣息和他強烈的探知欲望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嘀嘀。”手表的計時器正好打響,分鐘飛快地過去了。我木然地關掉擾心的提示鈴。望著母親關切的眼神,甚至看見她落下了一滴白色的淚打在我的臉上,瞬間化為氣霧迷散在上空,冰涼的。千年過去,我都記不清她的臉,辨別的還只是彼此之間的模糊回憶和氣息。是的,我就是那個小兒子,還是個讓聯邦調查人員氣得牙癢癢的國際大盜。為了生存,我不得不放棄我成為著名畫家的夢想,我還和兩個不法之徒聯手盜走了《烤盤:鴿肉與青豆》、《田園曲》、《加利利海上的風暴》等世界名畫,從未失手。所以,外號:零號。零失誤。這次,我的任務就是盜走《蒙娜麗莎》……母親伏下身子擁抱我,在我的耳邊輕輕地念:“孩子,我終于等到你了。”她說著,眼里形成的氣霧更多了,掉落在我的耳邊,“和我一起吧,離開這繁世?!边@句話在我的腦海中游蕩,產生陣陣嗡鳴,隨她去吧。我點點頭,片刻消失在深不可測的盧浮宮。只剩下星月散發出的微光打在古式地板上,風一吹,蕩起漣漪……第二天。觀賞者仍然絡繹不絕,但誰也沒有注意到:《蒙娜麗莎》中的人物嘴角微微上揚,目光細細注視著遠方,像是看到了一個可愛活潑的孩子牽著風箏奔跑在遼遠的曠野……孩子……我終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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