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老鐵匠漸行漸遠的背影,滿腦子都是問號,還是那句話,木頭匣子里的東西有問題不假,但他說的也太夸張了,一村人都跟著遭殃是什么概念?
如果真是那樣,我豈不成了幫兇?
想到這里,我渾身的血都涼了,真想扒開土壤,拿出那個禍根,可回頭一琢磨,這個老鐵匠也夠邪乎的,你見過誰大半夜的出來散步?所以他的話也不能全信。
人本來就是糾結的動物,一來二去,我就拿不定主意了。
可想到林詩,我心頭堅定了少許,現在完成任務了,去找紅綾問個明白。至于這些木頭匣子,都見鬼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打定主意,我開始往回走,林詩的身影不斷在我眼前閃爍,她叫我牽掛了兩年,也難受了兩年,如今終于能知道真相了。
回去的路并不長,以至于鉆進院子,我的心緒還沒平穩下來。但是定睛一看,發現院子里空空如也,人沒了,貢品也沒了。
我心中納悶,表哥和大舅是沒回來呢,還是已經辦完事去屋里休息了?埋木頭匣子的事情不是很重要嗎?難道就沒人盤問我一下?
后來越想越不是滋味,有心去屋里找他們,又有些瘆的慌,因為剛才的一幕幕,已經把我嚇破了膽子。說句不好聽的,他們是人是鬼我都分不清。
后來我發現,西頭的屋子里,隱隱有燈光閃爍,那應該是紅綾的臥室,因為她剛才就是從那里出來的。
想到紅綾,我心頭很重,像是壓上了一塊石頭,她太神秘了,與我之前想的越南表嫂完全不是一回事。我甚至認為,表哥他們這樣詭異,也是因為她的緣故。
所以我暗中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堅強一點。
借著這股子信念,我來到了屋子近前,透過窗簾的縫隙,發現里面亮著一盞臺燈。
臺燈旁邊是一個嶄新的梳妝臺,紅綾坐在凳子上,對著鏡子梳理頭發。
她的頭發很長,黑油油的,原先盤在了頭頂,現在傾瀉下來,像一片瀑布。
看樣子是要睡了,靠,她做了這么多詭異的事情,還真睡得著。
我本想推門進去,可突然發現,梳妝臺的鏡子里,并沒有她的影像。
也就是說,她梳頭照鏡子,但鏡子里卻沒有她的身體,就跟一團空氣似的。
我腦袋嗡了一聲,腿當時就軟了,鬼,紅綾是鬼!
來,這次全完了,要不是死死抓著窗臺,我非得坐地上。
難怪她這么詭異,原來是一個女鬼,表哥他們一家子,肯定被她害死了,所以才叫人看不透。
那三個木頭匣子果真是禍根,媽的,我真成了幫兇。
就在這個當口,房門嘎吱一聲開了,紅綾披頭散發,臉色煞白的看著我。
我怪叫了一嗓子,整個人仰面摔倒,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準備逃跑。
紅綾冷笑:“事情既然辦完了,為什么要跑?你不想知道林詩在什么地方嗎?”
我的身子一僵,強忍著恐懼停下來。
原諒我比較慫,我不敢正視對方的臉,任由著冷汗沁透全身。
時間放佛靜止了,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我感覺自己的頭皮都炸開了。
林詩固然重要,但跟一個女鬼說話,我還沒有這個勇氣。
紅綾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說你別怕,我不是鬼,你見過哪個鬼會流血的?
說完揚起了手腕,上面包扎著一條白色手帕。
剛才她割傷了手腕,將鮮血淋在了木頭匣子上,是我親眼所見,所以我立馬愣住了。
鬼怪都是一股邪氣,沒有血肉之軀的,這么看來,紅綾的確是人??蓜偛诺溺R子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屋子里光線太暗,我看錯了?
在我沉默的時候,紅綾開口:“進屋吧,我來為你解惑。”
我終于敢正視她了,但這個屋子死活不能進,我說就在這里吧,你是我表嫂,我進去不合適。
紅綾用一種‘你挺會給自己找臺階’的眼神看著我,然后點點頭,說林詩的來歷你知道吧?她是個孤兒。
我說當然知道,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后來通過國家的資助上了大學,我倆不是一個系的,但都喜歡唱歌,就慢慢認識了。相戀三年,別人是孔雀東南飛,我們是終成眷屬。呵呵,誰想到最后的結局不太美麗。
紅綾很認真的說:“你話太多了。”
我趕緊閉上了嘴巴,但慢慢瞇起了眼睛,往事如風,往事如風啊。
紅綾繼續道:“韓立,你以為你愛的深,其實你不懂。你只知道甜蜜是放了糖的飲料,可林詩的杯子里,卻裝了一杯咖啡。她也想擁有父母,從小就想。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是誰,所以才奮不顧身的去追尋。也是在尋找過程中,遇到了我。不然我也不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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