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聽爺爺講的一個古代的故事。明朝末年,南方有一個叫“翁禮程”的人,活了一百零三歲。他年輕的時候,與同村一個女孩發誓結為夫妻。那個女孩叫“招娣”,生得非常漂亮,人品也很高尚。
不久,翁禮程帶著一些盤纏,到北方去做生意。他想,等做完這趟生意回來,就把招娣娶回家。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半路上,翁禮程遇到了李自成的農民起義軍,為首的軍官十分霸道,把他強制征了兵。那個年頭,兵荒馬亂,沒日沒夜的行軍打仗,一晃便是十年。十年間,連一封家書也沒有帶回去,更不要說別的了。
招娣的父母親看著女兒早已長大成人,再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招娣的父母也盼著翁禮程回來娶自己的女兒,可是,他一去便無影蹤,也不知是死是活。沒把法之下,父母就把招娣許配給了縣城里一大戶人家的兒子做妻子。那個大戶人家的兒子叫“謝永福”,人也長得清秀,品行也很好。招娣的父母非常喜歡謝永福,對女兒說道:“謝家是當地的大戶,你要是嫁過去,一輩子都會享清福的。再說,那個謝永福人品也不錯,又長得十分英俊。女兒呀,要是錯過了這門好親事,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再遇到了!”
招娣眼淚汪汪的說道:“我曾經和翁禮程許下山盟海誓,我們生死不相忘。如果等不到翁禮程,就算女兒出嫁當尼姑,也不會再嫁人。”
父母看著女兒,意味深長的說道:“當初,你和翁禮程許下山盟海誓,我們也沒有阻撓你們,而是很高興的同意了那門親事。現在,實在是因為他生死未卜,你干等下去也終歸不是事。女人,遲早總是要嫁人的。”
招娣含著眼淚說道:“除了翁禮程,我誰也不嫁。”
父母眼珠子一轉,說道:“我們的好女兒,干脆這樣,你再等翁禮程一個月,一個月之內,倘若他回來了,你們就結婚,我們當父母的絕對不會阻止。要是一個月后,翁禮程還沒回來,你就得嫁給謝永福。”
招娣終于屈服了,只好同意父母的條件。
等待永遠是痛苦的,尤其是沒有把握的等待,更是令人痛苦萬分。一個月終于過去了,翁禮程還是沒有回來。招娣只得嫁給謝永福。出嫁之后的兩年中,她精神壓抑,悶悶不樂,時常思念著翁禮程,最后抑郁而死。
招娣死后兩年,翁禮程回到家中。他問鄰居:“招娣嫁給何人為妻?”
鄰居嘆息一聲,說道:“招娣的心思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卻受父母逼迫,嫁給了縣城里的謝永福。她嫁過去以后,整日整夜悶悶不樂,兩年前,抑郁而死。”
翁禮程滿眼是淚,哽咽的問道:“招娣的墳墓在哪里?”
好心的鄰居就領著他去了墓地。翁禮程在墳墓前泣不成聲,反復呼喚著招娣的名字,繞著墳墓痛哭哀嘆,傷心欲絕之情難以描述。他對著墳墓,一邊哭泣,一邊淚汪汪的說道:“我和你曾對天地發誓,廝守終生,生死莫相忘。哪里想到世事浮沉,造成你我十年分別,也致使你被迫嫁與他人。如今,你魂歸黃泉,我卻茍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老天爺真的有眼,就讓你還魂復活,再與我同生共死……”
山川大地,萬物依舊。招娣的墳墓荒草凄凄,令人無限感傷。翁禮程又坐在招娣的墳前,痛哭了好一陣子。好心的鄰居實在不忍心看著翁禮程傷痛欲絕,就說道:“招娣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再說,招娣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傷心的樣子。如果她黃泉有知,一定希望你活得好好的。”
聽了鄰居的話,翁禮程更加悲痛凄涼。
夜悄悄來臨,他坐在院子里,抬頭看著夜空,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憂郁,是那么的悲涼。夜空中,幾顆星星眨著眼睛,依舊顯得失落和悲涼。許久,許久,翁禮程自言自語說道:“十年生死兩茫茫,陰陽永隔……”
翁禮程忽然站起身,憔悴的走回家中,拖著一把鋤頭,憔悴的朝招娣的墳墓走去。夜,死一般的沉寂。夜風,鬼一般的邪乎??墒牵@一切,他都視而不見。因為,他的心已經死了,已經死在招娣的墳墓里了。
來到招娣的墳墓前,他悲涼的說道:“我們生死不相忘,我們生不能同床,死卻要同穴。招娣,黃泉路上,你不會再孤獨了,我來陪你了。”說完,掄起鋤頭,就挖了起來。
挖土的聲音、翁禮程的身影,在荒涼的天地間,構成了一副凄美詭異的動態圖畫。泥土刨開了,一副漆黑的棺槨露了出來。翁禮程費了好大勁,把棺材蓋撬開。招娣的面目展現在眼前,她還像生前那樣美麗迷人。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悲涼的說道:“招娣,我來陪你了!有了我,黃泉路上,咱們誰也不孤獨。”
翁禮程脫掉鞋子,喝下一口慢性毒藥,跳進棺材里,慢慢躺下去,慢慢把棺材蓋子合上,再慢慢把招娣抱在懷里。
第二天,清早,村里的人炸開了花。因為,招娣的墳墓被盜了。招娣的父母召集了一伙親朋好友,來到女兒的墳墓前。招娣的父親圍著被刨開的墳墓走了一圈,自言自語:“不像是盜墓賊干的……”
招娣的父親湊近棺材,把蓋子推開,只見女兒的棺材里多了一具男尸。父親很憤怒,可在震怒之際,仔細一辨認,發現男尸正是翁禮程。招娣的父親含著眼淚,沉思了片刻,痛哭的說道:“翁禮程,你真是個傻孩子。我女兒愛上你,是她的福氣,但也是你們倆的宿命。”說著,又把棺材蓋合上,“讓這兩個傻孩子永遠在一起吧。”
忽然,一個晴天霹靂,把棺材一劈為二。招娣和翁禮程就像睡著了一般,展露在親朋好友的面前。父親覺得很奇怪,走過去,用手摸了摸女兒的臉蛋,竟然有些溫熱。他又摸了摸翁禮程的尸體,也有些溫熱。于是,親朋好友就把兩具尸體抬回去。
招娣的父母一刻不離,仔細守護在女兒和翁禮程的床前。過了三天,二人竟然睜開眼睛,還能喝些稀粥。又過了三天,二人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
從此,二人就成了夫妻,一直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好人有好報,忠貞不渝的愛情也自然會感天動地。親愛的讀者們,面對自己的愛情,你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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