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地從噩夢之中醒來,她想伸一下懶腰,卻發覺自己的四肢像是被什么東西綁著,根本就不能動彈。
噩夢之中,她也是被綁著。她有了一種依然身陷噩夢還沒有從中自拔的錯覺。
不過,她知道那是夢,只要自己脫離夢的苦海,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擺脫了。
可是……她現在所經歷的,是現實,還是夢?
疼痛很真實,被綁的四肢讓自己無法動彈也很真實,秋涼帶給肌膚的感覺也很真實。
很顯然,現在正經歷的并不是夢。
她不由得害怕了。
夜很黑,窗外的霓虹燈光被寬大的窗簾遮掩著,能夠透進這個臥室里的光稀薄得很是可憐。
窗簾處掛著的一件內衣,靜靜地晃動著,猶如一個莫名的暗示。
雖然看不到,但她能感覺得到,這個臥室確實是屬于她和自己的丈夫的,床自然也是他們這一對夫妻的床,周身的一切,也都是自己所熟悉的一切。
只不過這里的氣氛是自己所不熟悉的,之前是溫馨的,是美好的,是帶著幸福的,而現在的是詭異的,是叵測的,是陰沉幽暗的。
為什么這里的氣氛會忽然變了呢?
她意識到,自己是赤身裸體的,身上連被子都沒有蓋。
她那懷有七個月的孩子的肚子,暴露在外面,丈夫一直怕她傷著了她的身子,總是為她蓋好被子。今夜為什么到了那么晚,他還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的他,當然不可能把她五花大綁到床上。
如果不是自己的丈夫,那么會是誰做了這種事?
心里的害怕立即變成了恐懼。
再次掙扎,仍是無濟于事。四肢被綁著,她能活動的也只有屁股,但自己怎么也離不開床,只是動一動屁股,又能有什么用呢?
這時,她那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忽然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她驚得不由發出一聲叫聲。
而聽到叫聲之后,那一直向前移動的人影繼續向前移動著。
不像是自己的丈夫的身影,但似乎又有些熟悉,肯定是一個男人,但會是誰呢?
“你是誰?”她故作鎮定地說道。
但她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發出來之后,透著止不住的顫抖。
“你不知道我是誰么?我記得你曾說過,就算我化成了灰,你也認識我,可是,看到了我的身影,你卻沒能認出來……”聲音透著哀怨,更多的是對自我的冷嘲。
“阿明!”她驚叫道。
知道那個人是誰后,她心中的恐懼更深了。
怎么可能會是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不,不會是他,他已經死了,現在怎么還可能活著?
“我就知道你能認出我來的,你不可能將我忘了。”他冰冷的聲音有了一些回溫。
“你……你想怎樣?”
“我消失了三年,現在來到這里,自然是想將三年前你欠我的那筆賬結清。”
“不,我……我不欠你的。”
“你怎么可能不欠我的?三年前,你欠我的,還少么?”
“對不起,我……我不該因為你窮,離開你,可是……跟你談了那么多年,你說好要為我奮斗,我也說好等到你有錢了,咱們再結婚的,但是,你一直都不好好努力,每天都活在得過且過的日子里,從來不知道奮斗,也不知道為咱們的未來著想……”
“可是,我愛你。即便生活得很窮,但咱們用愛生活,難道還不該知足么?”
“愛,是可以拿來生活的,但是,它解決不了溫飽,更不能讓你我從貧窮之中解脫出來。我也承認,我愛你??墒?,在跟你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里,你卻讓我對你的愛日漸磨損,最后變成了悔愧。你可知道,我得有多傷心,才肯做出離開你的決定?”
“但是,你更狠心,竟然離開了我,不僅如此,還……”
她打斷了他的話,搶聲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想讓我怎么補償,你說。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我一定會補償你。”
“你想用什么方式補償我?”他戲謔地問道。
“這一棟別墅型的房子給你,另外,我再多給你一輛跑車,還給你一家企業銷售經理的職業,保證讓你的以后衣食無憂……”
“你開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
“就憑咱倆之前的關系,我也不能看著你繼續吃苦。”
“多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輕舒了一口氣,以為他不會再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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