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戰上海的槍炮聲逐漸遠去,有一支連隊受命擔負上海南京路、外灘的巡邏執勤,維護社會治安和中共華東局、中共上海市委的警衛任務。這個連隊就是后來以“身居鬧市,一塵不染”聞名全國的“南京路上好八連”。那么,這些原本連自來水都不會用的解放軍戰士,來到大上海這個花花世界后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恢復本色后的“好八連”是如何揚名全國的?根據“好八連”的事跡創作的劇本《霓虹燈下的哨兵》怎么成了毒草?是誰幫助劇本“起死回生”?一生從未寫詩贊頌過任何連隊的毛澤東,為何單單為好八連賦詩一首?本期檔案揭秘,李涵為您講述:南京路上好八連是如何聞名全國的?
“南京路上好八連”原是一個極為普通的連隊:年月日,在山東萊陽城西水頭溝小園村,華東軍區特務團把招來的幾十個膠東農民子弟編在一起,組成了該團的四大隊輜重連,不久連隊改番號為華東軍區警衛旅特務團一營一連;年月,又改編為三營八連,向上海進發,開始擔負保衛上海的任務。
毛澤東曾把中國共產黨主政比作“進京趕考”,可以說,新中國成立初期,最復雜的“考場”要數上海,而上海最復雜的“考場”當屬南京路。
“早就聽說上海是個花花世界,戰士們在這個都市里,在這個復雜的“考場”里,會遇到什么新的考驗呢?會交上一份讓人滿意的答卷嗎?”坐在向上海行進的平板車上,八連首任指導員張成志吸著土煙暗自想。
戰士們在上海的第一個晚上是在車站月臺上度過的。接下來露宿在月臺上的三天里,戰士們嚴禁外出。張成志帶著大家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歌,一遍遍背誦野戰軍頒發的《入城三大公約十項守則》。他還給每個戰士發了一張紙,要他們默寫公約和守則上的內容。答對了的畫個加號,答錯了的畫個減號,直到全連戰士把這些內容都背得滾瓜爛熟。
三天后,連隊大步進城。第一夜,宿營在“大世界”跑馬廳后面的一排馬廄里,隨后又搬到蘇州河畔一個廢舊倉庫里。全連戰士把被子半鋪半蓋,睡在地上。直到月份,部隊分配了在南京路上值勤的任務,進駐青海路劉家公館,才算有了固定的住所。
進到劉家公館,里面的一切對于這些在窮苦中長大、從槍林彈雨中走來的戰士來說,都是新鮮而陌生的。初進劉公館時,他們連自來水都不會用,守著抽水馬桶還到處找廁所,按一下電燈開關,會被燈泡突然發出的光嚇一跳……但時間一長,情況便悄悄發生了變化:有的戰士看到路邊行人穿著那么時髦,男的女的手挽手進出歌廳、電影院,有點羨慕了;當一些裝扮妖艷、渾身噴著香水的女子向他們拋媚眼,丟手絹時,有的戰士也禁不住朝她們瞟上幾眼。甚至有人感慨:“南京路上的風都是香的”,“南京路上的風光比電影還好看”。連隊也開始出現一些反?,F象:有人一次花幾塊錢到國際飯店開“洋葷”;有的不惜花塊錢到高級理發店理發;有人不抽自卷的土葉子煙,去買一塊多錢一包的雪茄;個別戰士花光津貼費還要借錢逛“大世界”……
這些情況,引起了張成志的警惕,他在黨支部會議上指出:南京路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來到這里我們就沒有退路了,我們要讓全連保持高度的警覺性,絕不能吃敗仗。他組織全連一遍又一遍地學習領會毛澤東提出的兩個務必,那就是:“務必使同志們繼續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使同志們繼續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
多次教育后,八連戰士們開始恢復本色:衣服破了,縫縫補補再穿;用破布麻繩打草鞋穿在腳下,行走在南京路上;扛著鐵鍬、推著糞車,步行到十幾里遠的郊區開荒種菜;開展節約一粒米、一滴水、一度電等競賽活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八連官兵在艱苦奮斗的熔爐中錘煉出了“拒腐蝕,永不沾”的金剛之體。八連的先進事跡引起了部隊宣傳干事呂興臣的注意。
年的一天,部隊通訊員呂興臣給聯系部隊的《解放日報》記者張錦堂送來一張自拍的新聞照片: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的南京路夜景中,一位戰士手握鋼槍正在站崗,神情威嚴。不日,照片以《南京路上的哨兵》為題在《解放日報》上刊登。
呂興臣,典型的山東漢子,當時正是部隊團宣傳干事,同時兼任報社通訊員,時??嬷障鄼C在守護上海的幾個連隊中尋找典型。
張錦堂也是山東人,分管部隊報道。兩個人在一來二往中逐漸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一天,呂興臣跑到張錦堂那里交稿,當時沒什么事,他就隨口把他在八連見到的一件事情當作笑話講給張錦堂聽。他說,有一天,他到八連去,看到連長正幫助戰士縫補衣服,感到新奇,就問怎么回事,結果發現連長有個針線包,而且是從戰爭年代帶過來的。后來在連長的帶動下,連隊每個戰士都有針線包,戰士衣服破了以后都是自己補,有的襯衫已經補了個補丁。
張錦堂一聽,覺得是個好故事,建議呂興臣把它寫出來。呂興臣擔心自己寫不好,因為他只上過四年學,以前也只是為圖片寫寫文字說明什么的,沒寫過正兒八經的文章,但在張錦堂的一再鼓勵下,他終于初試鋒芒,寫出了《針線包》,并記下了八連官兵自編的順口溜:“針線包是百寶囊,戰士拿它補衣裳。隨破隨縫多便當,光榮傳統永不忘。”
一天,呂興臣跑到《解放日報》社,又講起了他在八連碰到的一件事:“昨天在八連閱覽室看報紙,突然聽到隔壁人聲喧嘩,過去一看,一群戰士在贊嘆一只戰爭年代的行軍鍋……”張錦堂一聽:“好故事,快寫。”于是第二篇稿子《行軍鍋》又誕生了。此后,第三篇,第四篇……到年春節前后,《解放日報》的一位老記者看到呂興臣寫的關于八連的系列文章后,對辦公室的同事說,老呂寫的小故事,能不能想辦法找條紅線串成一篇大通訊?
時任《解放日報》編輯部政治組組長的張默說:敵人早先揚言,上海是個大染缸,共產黨進來是紅的,出去是黑的,那是不是可以寫一個一直保持發揚革命傳統的連隊,寫整體的八連?張默去請示總編輯魏克明,魏克明聽了,覺得是個好主意,表示不僅要搞,而且要配發社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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