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國飯店的槍聲
年月日上午,一個打扮闊氣的商人帶著一個年輕、干練的隨從住進了北平六國飯店。
這兩個人別的房間不要,偏要住三樓。他們住下后,年輕人不時地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并假裝不在意地向走廊兩側的窗子外看,時刻注意著各種動向。
中午點剛過,年輕人緊張地回到房間,對中年商人說:“對面房間衛生間的窗戶開了,里面有一男一女,男的五十多歲,高高的個子,下巴上有一綹長須。不知是不是?”中年人聽后,假裝有事,到那里走過一趟,回來后說:“不錯,就是他。”“那我就干了。”年輕人說著,從包里取出手槍,張開機頭,并下意識地瞄了瞄,然后,放下大褂的袖子遮住槍,就想往外走。
“你等一等,我下樓安排好汽車。”說著,商人急匆匆地走下樓去。
過了兩三分鐘,年輕人看看差不多了,便袖著手槍來到走廊上。從窗口看去,那個女的正在給老頭系扣子。說時遲,那時快,他迅速端起手槍,屏住呼吸,“砰!砰!”對準那男的后心就是兩槍。眼看著老頭子倒在地上,女人撕心裂肺地叫起來,他轉身就奔向樓梯口。
槍聲震驚了人們,一群人迎面跑過來。年輕人一揮手槍,咬著牙喊道:“閃開!我在殺漢奸,沒你們事。”乘那些人發愣的當口,飛快地跑下樓。這時,商人早把汽車停在門口,并打開車門等著他。
年輕人三步并作兩步沖上汽車,車門沒等關好,汽車已“嗚”的一聲,一溜煙開跑了。
“怎么樣?”商人問。
“眼看他倒了下去。”年輕人呼哧呼哧地喘息著說。
“打了幾槍?”
“記不清了,大概是兩槍。”
原來,這兩個人便是力行社特務處派去刺殺張敬堯的人。中年商人叫王天木,是特務處天津站站長。年輕人叫白世維,年方二十四歲,也是軍校畢業,先后任撫寧縣黨務宣傳員,兼臨榆、撫寧民團教練官,后又任東北義勇軍第二十七支隊司令。他本不是特務處成員,但因與特務處北平站站長陳恭澍關系密切,便推薦給華北區區長鄭介民,執行這項任務。而鄭介民又是受何應欽之命,布置這次暗殺的。
年,正是長城抗戰后中日關系至為緊張的時期。自年月以來,日軍先后對熱河、長城各口發動進攻,國民黨軍雖經激烈抵抗,但仍失陷熱河和長城各口,日軍并覬覦冀東。這時,新任軍事委員會北平分會代理委員長的何應欽得到情報,說日本侵略者準備利用孫傳芳在天津、張敬堯在北平建立傀儡政權。這兩個人,孫傳芳做過五省聯軍總司令,張敬堯當過湖南督軍,舊屬較多,影響很大,一旦建立傀儡政權,對國民黨威脅太大。于是,何應欽命令特務處華北區區長鄭介民,找一個“忠實”的黃埔學生,暗殺張敬堯。這樣,幾經挑選,最后選中了白世維。
白世維受命后,即開始準備行動,鄭介民還把自己的手槍摘給他,以示信任與鼓勵。經過了解,得知張敬堯化名常石谷,住在東郊民巷六國飯店三樓。東郊民巷是使館區,其治安由各帝國主義輪流值年負責。當年正是日本值年,所以張敬堯認為住在這里極為安全。他找了個女人陪伴,每天要睡到中午點起床,他的四個保鏢下午一點到這里,保護他活動。這就給王天木、白世維造成了可乘之機,在張起身后、保鏢來前動了手。
王天木、白世維乘車脫身后,換了衣服,埋好手槍,才向鄭介民匯報。鄭介民讓陳恭澍派人去探聽消息,得知張敬堯被擊中要害,生命垂危。
當天晚上,報紙登出六國飯店常住客人常石谷被刺消息。次日,各報紛紛報道:在六國飯店被刺身死的常石谷,就是前湖南督軍張敬堯。據說,張敬堯被刺時,孫傳芳由天津剛到六國飯店,聽到槍聲,知道不妙,跳窗逃入日本兵營,很長時間不敢出來活動。后來,他被俠女施劍翹刺殺。
有人以為,白世維刺殺張敬堯與戴笠無關。其實,關于張敬堯投靠日本人之事,就是戴笠命部下刺探得來的,而鄭介民雖受何應欽之命布置,也必須經請示戴笠批準后才可行動。在刺殺重要人物上,戴笠是不敢自作主張的,他必然要請示蔣介石。而且,日本拉攏張敬堯,對蔣介石的統治影響甚大,所以,可以推斷,刺殺張敬堯之事,也是蔣介石指使戴笠布置的工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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