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個姓索的財主,這家伙是個守財奴,鄉親們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索公雞”,說他是屬鐵公雞的,一毛不拔。
這年,村里逢著罕見的旱災,地旱得都裂了,村里的幾口井也接二連三成了枯井。奇怪的是,村里的井都干了,只有索財主家的井水還挺充沛。原來,索財主家那口井正好打在水脈上,那水就是打不盡,什么時候打,什么時候有。索財主很得意,說這是祖上保佑,每天從井里取完水,他就用一塊大石板蓋住井口,還拴兩條大狗守著,不讓任何人取一滴水。
村里有個老太太實在是渴壞了,想拿個瓦罐打口水喝,水沒打著,卻叫索財主的狗咬傷了。村里人去找索財主評理,索財主卻說,老太太偷他的井水,活該挨狗咬。大家恨他恨得牙根癢癢,紛紛說:“這個索公雞咋不早死呀!”“閻王爺咋不把索公雞勾了去呀!”
還有人說:“這個索公雞,等他死了我們誰也別給他抬棺,叫他尸體擺在家里,臭了也沒人理。”
這些話不知怎么傳到了索財主耳朵里,他聽到后嘿嘿一笑,故意在大街上說:“我姓索的三十年五十年的還死不了,到那時候我的財氣更旺,還愁沒人給我抬棺?只怕都爭著給我戴孝呢!”
可沒想到,索財主說這話還不到三天,他家真就死人了,死的是索財主他爹。這天一早,人們發現索老太爺死在香案前,臉上還挺紅潤,身子卻早就冰涼了。索財主張開嘴一哭,全村人都知道了。
索財主馬上辦起了喪事,索家是大財主,喪事一定不能辦寒磣了。棺材用的是最貴重的木料,還請了寺里的和尚、觀里的道士來念經、做道場。可是,除了戴孝的親人,村里沒有一個人來吊喪,靈堂里冷冷清清。
原來,鄉親們都商量好了,索家的喪事大家都別摻和,看他索財主有啥本事。他平時一毛不拔,就叫他爹在靈棚里多躺會兒吧。
索財主家的喪事沒了鄉親們幫襯,果然玩不轉。最讓他犯愁的是,請不到人來抬棺材,這樣下去,遺體還不得爛在家里呀!沒幾天,索財主便沉不住氣了,他一咬牙,放出話去,誰給他爹抬棺,就給一兩銀子。抬棺要四個人,棺頭棺尾各兩人,這一下就要耗費四兩銀子,索財主這回也算是下了狠心了。
這個條件開出去,還是沒有人來抬棺,鄉親們這會兒可算是擺開譜了。索財主一咬牙,又開出二兩銀子一個人的高價,鄉親們還是不來。再往上加,加到四兩一個人,都沒人愿意抬這個棺材。索財主實在沒法子,只好讓鄉親們自己開價,不管什么價,他都答應。
鄉親們開出了價—給索老太爺抬棺材,要一步一文錢,抬到墳地,有多少步就算多少錢。索財主一聽,偷偷樂了:一步才一文錢,從家里到墳地能走多少步呀?就答應了他們。
價錢講定,鄉親們呼呼啦啦地都來了,吊孝的吊孝,幫忙的幫忙,喪事終于能進行下去了。出殯那天,幾個壯漢把索老太爺的棺材抬起來,親人們哭著便往外送。棺材剛抬起來,往外走了第一步,便有人喊了一聲:“一文錢!”
索財主心里這個氣呀,棺材還沒出靈堂呢,這就開始算啦?再走一步,又有人喊了一聲:“兩文錢!”
就這么往前走著,棺材慢吞吞地剛被抬出索財主家的院子,已經數到了八百文錢。索財主暗暗心疼,這才出家門口,要是走到祖墳,還不定要多少錢呢!
鄉親們抬著棺材在村子里七拐八彎地走著,用了整整八千步才拐出村子。索財主心疼得直冒汗,一千文錢就是一兩銀子啊!這才出村口,要到祖墳得花多少錢呀!他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一步一文錢,看起來少,真要算起來可就多了。
鄉親們抬著棺材向索家祖墳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索財主心疼得都沒心思哭了,跟著他們的步子算多少錢。走了半個時辰,眾人來到一片荒地,這是片亂葬崗,那些客死他鄉的人就在這里入土為安。索財主突然高喊了一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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