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夏天黃昏的晚霞滑落在玻璃飯桌上,桌上阿拉伯式的花瓶里的波斯菊伸展著幽雅纖長的身體,艷麗多情的花瓣盡情微笑著,仿佛在渴望著陽光最后的愛撫。一彬趴在艷綠色的沙發上發愣,我雙手撐著腦袋盯著那些嬌艷的波斯菊也在發愣,我是找不到理由地發愣,腦子里一片空白,而一彬的腦子里肯定是蘇月。 “藤靜來電話說蘇月回來了。”我的眼睛盯著那些嬌艷的花。 “你說過了。”一彬的眼睛盯著窗外,一下午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約好下個周六來我這聚會。” “你也說過了。”一彬的語速平穩。 “你還沒去找過她嗎?” “打過電話,她父母說她出去了。” “剛回來肯定很多朋友要見,還要見親戚什么的,你不用擔心,繼續給她打。”空氣有點悶,我站起來從冰箱取出青菜準備做晚飯,“你在這吃嗎?” “你就那么想我看見她啊。我不吃了,我還要去電臺。我走了。” “那好,你總算可以不用在這壓迫我的沙發了,我是替你著急,這次可別再讓人家走了。”我把他往門外推去。 “我肯定不會讓她走了,我要把她抓地緊緊的,你放心了吧?”一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大力地拉上門。 看著一彬走了,四周安靜下來,一陣煩躁襲來,我打開CD機,空空的房間里飄蕩著太極樂隊的《懸崖》。 “就算天色多么灰暗我仍未借故走近,以防被愛與熱愛加深……” 回到廚房,對著那一籃青菜我開始發愣,腦子里浮現出蘇月那張美麗的臉。 蘇月、藤靜和我是大學里認識的兩個最要好的女友。 性格開朗的藤靜在大學畢業后兩年就嫁人了。藤靜的口號是只戀愛不結婚,每次戀愛都轟轟烈烈。一會眉飛色舞、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一連幾天見不到人影,一會又在夜里鉆進我的被窩哭得昏天黑地。結果她是最早踏上紅地毯的,結婚那天一臉溫柔的小鳥依人樣,幸福得直讓人嫉妒。 蘇月是那種天生的站在哪,哪就亮起來的美人。眼睛美得讓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夏紫音,你怎么不早點介紹給好朋友我?這樣的美女我可不能放過。”這是一彬看到蘇月后說的第一句話。 我微笑著看著一彬興奮的臉,心里有道輕輕地痛劃過。 帥氣的一彬和美麗的蘇月走在一起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他們是那么相配。 但是,畢業后,蘇月在她父親的安排下去了日本。 蘇月對一彬說了句:“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能只守著你一個人。”這一走,便是年。 蘇月走的那天,一彬喝了很多酒,看著傷心的一彬,我流淚滿面。雖然知道他的傷心是為了另外一個女子。 現在,美麗的蘇月回來了。 一彬心里最美麗的女孩子終于回來了。 我五歲的時候,因為一彬父親工作的關系,他們一家從蘇州搬來成了我的鄰居,一彬和我從小學到大學都在一起。小時候的一彬很頑皮,總喜歡捉弄我,要么把我的書包藏起來,要么就把我的洋娃娃弄得很臟,或者用泥土糊我的辮子,但是如果有人欺負到我,他卻是第一個站出來保護我。年來,我們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彼此熟悉得象一家人。我們一起他見人就說摟摟我的肩和別人說我是他最鐵的好朋友,我就在旁邊傻笑著點頭。 一陣電話鈴聲把我從發愣的狀態拉出來,是藤靜。 我換上一身紫色的長裙,讓直發隨意地散在腰上,化了個很淡的妝,半小時后到“青”的時候,那里已經是燈火輝煌,藤靜坐在我們愛坐的窗邊位置向我揮手。 “青”是一個蘇州人開的餐館,整個餐館就象一個小型的蘇州園林,朱紅的大門口掛著一個燈籠,上面是一個大大的"青"字。這里主營蘇州菜,第一次一彬帶我來的時候,我就被它的名字和清雅的裝潢吸引了。我點了“碧螺蝦仁”,這道菜里的碧螺春透出來的清醇的茶香沁人心脾,因為一彬喜歡,我每次來都習慣點它。 今天看著它,我卻沒有胃口。 “蘇月回來了。”藤靜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你說過很多次了。”我的腦子里又浮現出那張嬌艷的臉。 “你怎么辦?”藤靜一臉的嚴肅。 “什么我怎么辦?日子照常過啊。” “你不擔心她和一彬重圓舊夢?” “我有什么擔心的?他們過去本來就是戀人,本來就該在一起。” “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騙別人可以,騙不了我,也騙不了你自己,看看你今天這張心事重重的臉,他不知道你的心,你就一直這么等?女人很容易老的,紫音,喜歡就要說出來,你不說他永遠不知道,你今年都歲了,女人等不得的。你總是喜歡什么都放在心里。” 不放在心里又能如何?難道我一個女孩子跑去告訴他我喜歡他年了?更何況還有蘇月。 窗外是密密麻麻的車流和行人,霓虹燈下的世界是五顏六色的斑斕。我輕輕的一聲嘆息很快湮沒在熱鬧的空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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