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之犢不怕虎,但小秀芳既不是初生的犢,遇見的也不是老虎,她遇見了比老虎更可怕的東西——黑白無常!這是兩位要命的東西!兩個無常,黑黑的像炭,不能燒;白白的像雪,很怕光!傍晚的時候,不請自來,來了就不客氣,還把長長的鎖鏈扔在了小秀芳的脖子上,“嚯啷”! 呀,這可不得了!要是別人遇見這樣的事情,非給嚇個半死;小秀芳不免心里有點慌。是啊,有誰被無常扔過鎖鏈呢! 她實在沒有力量,以她的脾氣,要是有力量,就會抓下來扔回去套在那人的脖子上!因為她已經臥病在床多天了。以她八九歲的年紀,瘦骨嶙峋,像個皮包骨的小貓。父母想為她準備后事:可是她微微的余氣在胸,就是不和人間告別! 但她的神識還在,盡管說不出話,一陣陣的心里還明白。她不想死去,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她還想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名聲呢!今天社會上有一首歌:“有一個姑娘叫小芳……”就是為她創作的,當時要是死了,那會有今天這首動聽歌曲呢?可見,什么事情都是“井里失火,該著”的事。 不過當時她可沒想到自己成人后,會有人為她編詞編曲,成為一首歌的主人。這是后話,閑言少敘。 世界的美好,也許是世界的苦難留住了她的心,總之她不想自己的生命剛剛開頭,就無意義的死去;就是不轟轟烈烈,也不能象個小肥皂泡似的,剛剛形成就“啪”地滅掉。世界的美好和苦難,她都認,只要生活,不要死亡。 可是,太陽剛剛落山,心里明白一點來,就覺得有人往脖子上套鐵鎖鏈!一絲恐懼就像小貓一下子跳上心頭,有點火辣辣的痛,口里的一點余氣,一下子要往外飛,像小蝴蝶!她的眼神,掃了一下來人:一黑一白,個子不高,面無表情,就像扎的紙草人,尖尖的帽子,深深的眼窩里有幾絲寒氣;長長的下巴,瘦的恐怕自己都覺得可憐。 她曾聽老年人說過,人不行的時候,就由黑白無常抓進陰曹地府去;莫不說現在他們要把自己抓走?一個激靈,一道厲閃,她迅速地想主意,她用神識和無常交流。 她說:“二位地差!我還是未成年的孩子啊,你們忍心抓我去你們的鬼地方嗎?你看,陽間的世界多美呀!我還沒有活夠,更沒有享受人生的美好。我勸你們倆,也別走了,在這里歡歡樂樂的生活,我會給你們唱歌、跳舞,會講趙本山爺爺春節是賣拐騙人,會講小白兔怎樣找媽媽……你們的世界,潮冷陰濕;我們吃的水,都是你們悲傷的眼淚。” 黑無常把鐵鎖鏈緊了緊,沒說話;白無常聽了,眼窩有點發潮,但還是冷冷地說道:“姑娘,我們也是上支下派,掙人家工資,聽人家使喚。我們走吧——”此時的黑無常,輕輕地往起一拎,小秀芳的脖子一緊,她使勁一掙扎,松動了一點,憤怒地喊道:“輕一點!你們想想,要是你們自己的女兒,你們舍得往陰曹地府抓嗎?我還不到十歲呀……” 黑無常的手一哆嗦。白無常的頭低下去。是啊,世界上誰沒有妻子兒女,就是他們自己在做鬼以前,是石頭變的嗎?不是,也是父母生,父母養。在世上,一人一段往事,家家有幾多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唉,世界上要是沒有生老病死,那該有多好啊,自己也樂得逍遙自在;省的自己被閻王支支派派,不得安生,腿肚子都累細了;況且到誰家都是哭聲一片! 突然爆發的一片哭聲,令他倆的心立刻變得冰冷?;貞浭顾麄兊男霓D暖,但是職責讓他們的心便變回冰!鬼怪的心都不是肉長的!鬼的心里必定流淌白色的血,不然他們的臉色老是雪白的呢?他倆不想再解釋什么,冰冷的心是喪失了溫情的。于是不顧小秀芳的掙扎,硬是把他托出門外! 人們對他們的出走,仿佛沒看見,看見的只是小秀芳的雙眼上翻,脖子一仰;氣息隨風散了似的。大家只顧又喊又叫!亂,忙,喊,重復著,就像混濁的水旋,攪在一起,讓人覺得無所適從,痛心疾首,恐懼、悲哀! 但是小秀芳走了,他們看不見。 這時的小秀芳自己清清楚楚,黑無常在前面牽著鐵鏈,后面白無常手里拎著條齊眉大棍,她被挾在中間。 小秀芳有點輕蔑他們:一個才十來歲的小姑娘,用得著這樣全副武裝嗎?可見他們是沒有什么實際能力的,是裝腔作勢嚇人的。我才不怕呢!走著瞧!她慢慢地走,想著自己的注意,謀劃逃生的辦法; 但她明白,幾乎不可能!憑她一個小女孩兒,就能從兩個鬼差眼下溜掉?笑話,要是變成小哪吒還差不多。手拿乾坤圈,只消輕輕一揮,就會把他們倆打得現原形——也許是一對癩蛤蟆,或許是一對小兔兒。但她恨手里沒有,只好繼續想辦法。 啊,對有了!路邊有小狗,我讓小狗把他們咬跑!注意來了,心里好像有了依靠,說不定鬼類是怕狗的;連自己都有點怕張家的大黃狗,難道鬼差不怕,新鮮!她斷定,她的計謀十有八九會成功;一旦成功,她在陰陽兩界就是新聞人物。人物不人物,她倒不會想到,但回想到成功。成功,就跑回家,還當爸爸媽媽的老閨女! 正是夏末秋初的時節,白天驕陽流火,不等后背的汗流下來,就烤干;晚上大家才出來坐在街的兩旁,自己的家門口,飲茶,抽煙,聊天。老張爺爺像尊菩薩,大腹便便,手里端著大煙袋鍋,“吱嘍吱嘍”,把煙鍋里的旱煙末抽的直冒火星,一眨一眨;引火的青蒿繩,在身旁齊齊整整的盤著,頭上暗紅的火頭,像條青蛇的紅信子!青煙冉冉,回旋,升騰,消失在高空;那只厲害的大黃狗就在張大爺的腳邊,黑眼珠警惕地觀察著環境,哼哼的,有時吐吐舌頭。 小秀芳看見大黃狗,就像看見了救星!雖然是啞巴,但救星也不排除啞巴!——救命的就是救星!經過人們面前的時候,她故意往大黃狗的跟前走,甚至趁無常們不注意,還偷偷踢了大黃狗的尾巴!大黃狗一下動了怒,一下子站起來,昂著頭,沖他們發出了抗議:“汪汪……汪汪……”它咬了起來!張爺爺邊吆喝邊對身邊的人說:“黃狗從來不咬空,一定是看見了什么……” 然而,小秀芳的計劃落了空!警惕性再高,它也無法咬得住靈魂,咬得住鬼魅。鞭長莫及,狗嘴畢竟無法咬到陰間去! 小秀芳有點失望,但心眼不能死,她警告著自己。有一線的希望,就不放棄努力;努力就有希望,努力是希望的母親。 “快走,小丫頭,老黃狗嚇了我一跳!”黑無常說。白無常也說,“交差的時間就要到了。” “快走?”小秀芳暗暗在想,別地,我還不急;到地方我就完了。走著走著,小秀芳說:“二位陰差大伯,你看我好多天沒好好吃東西,實在走不動了;你們可以背我走一段嗎?”黑白無常都一吐舌頭,抓差辦案,還頭一回聽說有要求背著的;看著小姑娘瘦的,還真走不動,——交差的時間還快到了。 白無常的眼窩閃出幾顆綠火星,搖了搖頭,心想看我們這樣高大,其實是紙老虎,嚇唬人還行,真的動起力氣,非壓扁了不可!于是就想出個主意:你可以找個熟悉的地方,歇一會兒,吃點啥東西;我倆呢,也少歇一會。量你一個小丫頭,也跑不了哪去! 不知又走了多長時間,小秀芳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想到老師上課要點一下同學們的名字,這兩個家伙,到現在也沒有問我一句話,于是板起面孔,一字一板地說:“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這句話把兩個無常問愣住了!“你是,你不是叫肖芳的小姑娘嗎?”異口同聲。 “?。∧銈冴幉艿娜?,都是這樣干事的嗎?”小秀芳厲聲問道。 “我們只是在你們村口打聽一下,聽說你叫小芳,就奔了你家去;咋了,還有叫小芳的女孩?”倆無常聞聽如雷轟頂,驚詫異常!因為按閻王的規矩,抓錯人,要重責四十大板;而且要扣除一年的獎金。 小秀芳又說:“我的同學她叫肖芳,就住在離我們村二里地的地方。得白血病已經很久了,這幾天很危險了。——我覺得,我的陽間運氣還很旺,還有很多的故事要流傳人間。要抓的一定是她無疑了——再說,公安局捕人還要發逮捕令呢!你們連句宣布的話也沒說,弄條鎖鏈就往我的脖子上仍!你們不犯閻羅王的王法嗎?” 黑白二無常做夢都不會想到,面前的小姑娘,會有這樣大的膽量,竟敢訓斥他們,以外的讓他們吃驚!連忙辯解說:“恕我倆年老,眼濁耳沉……” 小秀芳一聽他們的辯解,想到自己受的委屈,滿腮是淚,怒斥他們:“錯了?說得輕巧!干別的錯了,到有情可原,也許能改正;可你們只要把鎖鏈往人家的脖子上一套,就是一條人命啊!” 小秀芳理直氣壯,聲音震動天地,地獄天庭也會聽得見!倆無常嚇得冷汗長流,體若篩糠,被秀芳問得啞口無言。倆無常一起愣了半天神,最后面向小秀芳扇了自己幾個嘴巴:“求求你了,姑娘,不,小祖奶奶!我倆錯了,快閉金口,被閻王和玉帝知道,我們就沒好了!”最后竟對著小秀芳磕頭,高高的帽子都甩得老遠。 秀芳十分惦記家人,她的耳邊親人們正在嚎啕;她不能再等下去,怕父母哭壞了身體;于是,她把小胳膊一揮,向跪在地上的兩個無常喊了一聲:“滾!” 看著黑白無常急匆匆遠去的的狼狽相,小秀芳發出了痛快的笑聲! 這笑聲在她的家人聽起來十分的微弱,但還是被大家聽到了!“哦呵,醒了?”她的家里一片驚呼:看看那,小秀芳死去半天,又活過來了!奇跡,真是奇跡! 小秀芳極度的衰弱,但頭腦越發清醒,氣息越來越長;面皮一陣比一陣鮮活,瘦削的面龐也露出了愉快的勝利的微笑。 作者簡介:芳圃一先生本名張寶春,遼寧省義縣稍戶營子藥王廟人,是職業醫師。對腎結石、膽結石有多年的治療經驗,療程短,見效快。經濟實惠。如有需要,請聯系他的QQ: 電 話: ,一定會得到滿意的治療。
下一篇:逆天家族之修羅的過去 下一篇 【方向鍵 ( → )下一篇】
上一篇:靈異天使 上一篇 【方向鍵 ( ← )上一篇】
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