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和宋清到了縣衙,眾衙役已得到張文遠押司的吩咐,宋江一報名姓,他們都忙活開了。有的爭著牽馬,有的急忙向里稟報,有的慌忙拾掇行李,將宋江、宋清迎進衙內。宋江看著一個個衙役:有高的,有矮的;有胖的,有瘦的;有丑的,有俊的;有年長的,有年少的;有機靈的,也有憨頭憨腦的。他們都笑臉相迎宋江,宋江點頭致意。宋江剛走到住處,張文遠就嘻笑著走了進來,雙手握住宋江的手:“哥哥,你可來了,這三天我真是度日如年,我相信兄長一定會來的。宋江說道:“家父也很高興,我怎能失信兄弟您呢?”談了一會兒,安排好宋江住下。張文遠說:“兄長,我這就稟告知縣大人,請他早早接見哥哥。”宋江說:“押司公務要緊,弟弟只管忙活公事好了。這里我會安頓好的,多謝您里外操心呀。”張文遠走后,衙役和宋清拾掇安排床鋪。吃過午飯,宋江送宋清上路,分別時對宋清說:“我離開家便成了官身,那就不自由了,你要在父親身邊多多盡孝,為兄托付你了。”宋清說:“常言說得好,在家千日好,出門當時難,冷暖都需自己保重了。父親一切由我和哥哥孝敬,你放心好了。”兄弟倆分別,依依不舍。宋江回住處不大會兒,張文遠笑著走了進來,對宋江說道:“恭喜哥哥,咱這就去拜見知縣大人,他要見你。”宋江緊跟張文遠走進二堂,向前施禮:“草民宋江拜見知縣大人。”知縣說:“宋公免禮。”宋江起身立在一旁。知縣又說:“宋公乃本縣名流,博學廣識,文武全才,能來公干,乃我求之不得。”宋江施禮道:“不敢當,大人乃一縣父母官,清正廉明,朝廷歌功,百姓頌德,何人不知,誰人不曉?宋江乃是一介草民,空有效忠之志,實無報國之能。今蒙大人錯愛,雖肝腦涂地,恐難報萬一。”知縣見宋江言行有素,再加上宋江對他歌功頌德的言語,頓覺飄飄然了,遂讓宋江當了名候補押司。接著知縣就把張文遠沒辦妥的、他的姑夫和舅父打官司的案子交給宋江辦了。這個知縣的姑舅爭訟案,在知縣和張文遠手里,都成了棘手難辦的疑難案子。弄不好,那真是小孩子席子改圍嘴--要臭一圈啊。宋江接過案子看了一遍,點點頭,心里有了數。第二天,宋江便傳爭訟雙方進縣衙。兩家一進縣衙,都爭做原告。宋江咋斷呢?他偏偏讓兩家都做被告。對姑舅兩家傳審時都告訴他們:“有人告您拐騙人口。”這樣一來,兩家都鞋殼簍里長草--慌了腳,都怕把事情鬧大不好收拾,丟人丟不起啊。宋江心里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頭一腳難踢,沒想到頭一腳就踢到知縣心口上了。這一腳非得讓他們感到疼不可,先給他兩家來個下馬威,然后才好行事。上午辦完公案,讓姑舅兩家都像一口吃了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撓心,都不得安生。就這樣,一下放了四天。第五天,宋江親理姑舅爭訟的案子。宋江傳雙方到二堂聽審。升堂后,爭訟雙方見不是知縣親自審問,還是那位新到的押司宋江代理,正欲下跪,宋江指著他們說道:“念二位都是知縣的親戚,免禮,一旁站下。”姑舅兩個分左右站在兩旁,宋江又道:“今日二堂審問,為的怕案情傳揚出去,有傷官親的臉面,你們二人明白嗎?”二人齊答:“明白。”宋江又問:“何謂清官?”二人齊答:“忠君報國,體恤民情。”宋江又問:“這法堂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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