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刺猬唐德拉卡在河邊散步。
這一帶的景色優美極了。往近處看,河岸上的旅行者樹①排成一行,在微風的吹拂下,不斷地搖著寬大的葉子,像一隊少女翩翩起舞;往遠處看;牧場上瘤牛成群,牧童們一邊捏著爛泥玩,一邊唱歌,那悠揚的歌聲此起彼落,十分動聽……可這一切唐德拉卡并不感興趣,它所希望的是能碰上一兩個蟲子,壓壓肚中的饑火。俗話說:“饑餓的人沒有耳朵”,“饑餓的人是瞎子”,這可不假。一個肚子空空的人是沒有心思欣賞風景的。
唐德拉卡正走著,忽然覺得撞到了一截粗樹干上??商ь^一看,又奇怪了:這截樹干不僅有兩只閃著兇光的小眼睛,還有一張可怕的大嘴。噢!明白了,這哪是什么樹干?原來是凱門鱷沃埃。唐德拉卡起初有些害怕,但很快就鎮靜下來了。它客客氣氣地說:“親愛的沃埃老哥,實在對不起,打擾您睡午覺了。不過,我是特意來看望您、向您請安的。”
沃埃這時的心情特別好,因為它剛吃了一頓可口的早餐。
“親愛的唐德拉卡小弟,沒關系!”沃埃高高興興地回答,“我正想跟你聊聊天呢。你看,河岸上只有我一個人,大家一看到我就躲得遠遠的,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
就這樣,刺猬唐德拉卡和凱門鱷沃埃聊了起來。它們又是相互問候,又是相互祝福;后來,還決定結為好朋友,各請一頓晚飯。因為沃埃年齡大,東道由它先做,并講定了時間和地點。
這天,刺猬唐德拉卡高高興興地去赴宴。路上,它想,沃埃家的宴席肯定很象樣;誰知到了那兒一看,沃埃什么還沒準備呢。唐德拉卡正納悶,只見一頭牛(可能是不小心離開了牧場被凱門鱷抓住的),把頭埋進水里,好像正在喝水的樣子;再仔細一瞧,沃埃一邊緊緊地咬住牛角,一邊用尾巴不停地抽牛脖子;不一會兒,牛就死了。沃埃請唐德拉卡一塊兒吃牛肉。這實在不對唐德拉卡的胃口,但出于禮貌,它還是吃了幾小塊。沃埃卻吃得很香,只幾口就把余下的牛肉吞光了。
刺猬唐德拉卡回請凱門鱷沃埃的日子也到了。為了招待大個子客人沃埃,唐德拉卡費盡了心思,花足了力氣,準備了許多好吃的東西,在它看來,這是最豐盛的了??墒?,沃埃來了一看,桌子上全是螞蚱之類的昆蟲,沒有一點兒象樣的食物,頓時發起火來:“這難道就是你準備的宴席嗎?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值得動嘴!”
“唉!親愛的老哥,我只能準備這些東西呀!雖說你不屑一顧,可我卻是盡力而為的呀!”
“不!你是個不懂禮義的小人!上次我請你吃的什么?牛肉。一頭牛你幾乎全吃了,我沒說什么吧!可今天,你竟這樣無禮地對待我,真沒想到!”
?、俾眯姓邩洌悍侵蕹R姷囊环N樹,葉寬大狹長,對稱地生在樹干兩邊,如張開的綠手掌,是極好的綠化觀賞植物。所以叫“旅行者樹”,譯者在剛果作過調查,說法有二:一是葉柄根部成勺形,貯滿雨水,可供旅行者解渴;二是葉子南北對稱生長、可給旅行者指向。
凱門鱷沃埃說完,大嘴一張,一口就把刺猬辛辛苦苦準備了幾天的食物吞了下去。但它還不解氣,又說出了更難聽的話:“你別想叫我原諒你!你不僅是個吝嗇鬼,還是個丑八怪!瞧你那雙眼睛,一丁點兒,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刺猬唐德拉卡早就不高興了,這時也反唇相譏:“你還是光拿鏡子照照自己吧!是誰讓珠雞氣得肚皮都快炸了的①?”
一提起珠雞。凱門鱷沃埃的火氣就更大了,因為從前它曾經受過珠雞的嘲弄。沃埃不顧一切地向唐德拉卡撲去,張開大嘴就咬。
刺猬唐德拉長一點兒也不在乎,它把身子縮成一個球、等在那兒。當沃埃把它吞進喉嚨口的時候,它將渾身的刺全部直豎起來,不一會兒,凱門鱷沃埃就被刺死了。
刺猬唐德拉卡從凱門鱷沃埃的嘴里鉆出來。高高興興地回到家中??吹狡拮雍秃⒆樱咽虑榈慕涍^一五一十他講了一遍。并教給它們唱自己新編的一首歌:
弱可以勝強,
小可以勝大,
只要你有智慧。
鱷魚也不可怕。
從此以后,馬爾加什婦女就有了這么一條生活經驗:當她們看到河岸上有刺猬的時候,在河里干活便很放心,因為她們相信,這時鱷魚是不敢出來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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