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契約——NO.15

上接： “愛 情 契 約——NO. 安心閃躲的眼神，欲言又止。 “嗯？！” “其實……”她靜靜低下頭，抽出嘆息的失落語氣，“其實，我知道你的心思，一直都知道……可是……” “……” 我傻傻的愣在她面前，呼吸漸漸的慌亂。 她……什么時候察覺到的？ 難道是我掩飾的不夠，還是早已在細節上表現出來，只是連我自己都沒發現。 “柯……”安心緩緩的抬起頭，又是一副略帶抱歉的神情，“對不起，我……” “……”見她這般的哽咽，我立馬牽強的一笑，“呵，你不用說了，我……我都知道。”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傻瓜都能猜到她要說什么，呵，可惜我就是個傻瓜。 “柯，其實我一直把你當哥哥一樣，這些日子有你在身邊陪著我，我真的過得很開心，謝謝你！現在，我……找到了我的真命天子……”又是那副讓我肝腸寸斷的害羞模樣，“第一次看見俊懿，我……我就喜歡上了他……” 她可愛的笑臉曾經無數次的溫暖過我，就連偶爾回憶都會覺得十分甜蜜?？墒乾F在，卻像刀子一般生生的扎進了我的心臟，疼的鮮血直流。 “我知道，你不用再說了。”我用笑容掩蓋住剜心的失落，摸摸她的腦袋，“丫頭，很高興你找到你的真愛，呵呵，祝你幸福！” 那感覺，的確像個哥哥。 我留下一句淡然的轉身離去，卻更像在逃，遍體鱗傷的逃。 不想看見她因抱歉所糾結的每一個表情，或是多開心的模樣對我說‘謝謝’，無論是什么，都只會再一次的傷了我。 “柯！柯！天柯……” “……” 我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 丫頭，如果真得把我當哥哥的話，能不能心疼我一次？能不能就讓我這樣安靜的離去，哪怕是施舍給我的尊嚴，憐憫我的傷口。 “天柯！天柯？！” ？ “……” 俊懿的聲音？ “天柯，我是俊懿，聽見了嗎？！” “……” 他的聲音那么清晰，仿佛就在耳邊呼喚，我停住腳步，淡淡的回過頭。 可卻憑空彌漫出一團迷霧盤旋在身后，我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覺整個人已被吞沒在煙霧中，視線漸漸模糊。 安心？安心呢？！ 我努力的望去，卻一無所獲。 “天柯，你這家伙到底有沒聽見？！聽見就給我立刻起來，我……我生氣了噢！” 安心？這是安心的聲音？！她在哪？！ “安……安心……” 煙霧已經完全模糊了我的雙眼，此時已找不到她的任何蹤跡，我賣力的呼喊著安心，聲音微弱的卻連自己的都無法聽見，安心，你到底在哪？！ 為何感覺那么近，距離卻又那么遙遠。 “安心，別著急，醫生說他最近疲勞過度加上傷口惡化才會暫時暈厥，你別擔心，再讓他休息會吧！說不定等會就醒了。” 什么？俊懿在說誰呢？他在哪？誰暈倒了？為什么……為什么我都看不到？！ “我怎么可能不擔心他呢？！他……他臉色看起來那么蒼白！他是不是快死了呀？！醫生，醫生呢？！” 汗—— 安心怎么這么焦慮？聽聲音好像很擔心那個人，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我的安小姐，你就別太擔心了，天柯本身皮膚就很白，只是最近勞累臉色顯得憔悴了些，哪有你說的那么恐怖??？！你就乖乖的，安靜的坐在這，我們一起等著他醒過來，好嗎？！” “可是……可是，他都躺了一個晚上了，要是沒事的話早就應該醒來了呀！不行，我……” “哎喲，我的大小姐，你就別在胡思亂想了，這有醫生看著呢？！你不相信我那總該相信醫生吧？！丫頭，你聽說過哪家的醫生會拿人命來開玩笑嗎？！” “我……我……” ？！ 我？！他們是在說我嗎？怎么會跟我有關呢？再說，我……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嗎？ 眼看這迷霧越來越濃，我只能硬著頭皮在霧中穿梭，往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憑著感覺竭力的尋找著出路—— “丫頭，別擔心啦！天柯一看就是福大命大的人，一般的小傷是絕對傷不了他的，乖！聽話，他只是累了，多睡了一會……” “是嗎？！真的……是這樣嗎？！” “嗯，相信我啦！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我保證，當你再次睜開的時候，他一定一定一定一定醒了！??！” 他們的談話聲不斷的指引著我走向那個煙霧重重的出口，我順著微弱的光芒緩緩的靠了過去，忽然，一眨眼又陷入了一片令人懼畏的漆黑，我驚慌的閉上了眼，迷茫的不知所措。 不行！我……我要走出去！ 為了逃離這個恐懼的黑洞，我硬著頭皮鼓勵自己要繼續往前，為了能早點找到安心和俊懿，我拼命的，無力的，再次睜開了眼—— “……” 這……這是哪？！ 我微微的撥開眼皮，渾身立即感到麻木酸痛，從骨子里透出虛脫的酥麻感，四肢沉重，不能動，也不想動。 這好像是個房間，我隨意的瞟了兩眼，又沉重的蓋上了眼皮。 我好像還躺在床上？！這到底是哪？！為什么……我會在這？！ “少別把我當三歲小孩哄了，哼！我告訴你，最好是真的，否則你就完蛋了！” “嗯嗯嗯……大小姐，我保證，保證還不好嘛？！你呀！就乖乖的給我休息吧！我再次保證，只要天柯一醒，我立刻叫醒你，好不好？！” “好啦！我知道啦！真的覺得有點累……唉！可是……” “別‘可是’了！喏，肩膀給你，來，就這樣，乖乖的靠好，閉上眼睛啦！嗯……就這樣……” 俊懿？！安心？！ 我能感覺，這聲音離我很近，甚至……就近在咫尺！ 微微的旋了旋千金般重的腦袋，順著聲音的方向尋去—— “……” 一副很動人，很唯美的畫面定格在我的視線。 長發披肩的安心緊閉著雙眼，眼皮下閃動著不安分的長睫毛，甜美的面容第一次這么平靜的展現在我眼前，她側著臉將腦袋懶散的倒在蕭俊懿的肩膀，一臉疲勞憔悴的模樣卻仍能令人瞬間怦然心動。而身旁，是對她目不轉睛深情凝望的蕭俊懿，正‘慷慨’的奉獻出他硬朗又安全的肩膀，手指輕輕的穿過安心柔美的長發，忘情的陶醉在欣賞與愛撫之間，我看見那正從他嘴角漸漸洋溢出來的幸福，真實的那么美麗。 這離我僅僅不到兩米的幸福鏡頭，已被我一覽無遺，我不想再去數我的傷口，因為這畫面實在太美，我不敢去破壞。撇開心痛，我只剩這沉默的資格。 “討厭，干嘛啦……好癢耶……” “哎呀，你別亂動，看，頭又歪了，來來來，放好點，待會把臉壓成大臉妹了……” “嗯？！再說一次？！” “呵呵，好了好了，不說了，好好睡吧！” “知道啦！婆婆媽媽，唉……好好看著……” 安心疲倦的打了個哈欠，伸了伸胳膊。 一定很累吧！為了我這個大麻煩，你一定覺得很累吧？！ “天柯！”安心伸伸懶腰疲倦的睜了一下眼，卻意外的撞上了我的目光，于是立即從長椅上驚叫的跳起來，“天柯！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嗯？！”俊懿也跟著看了過來，先是一愣，接著格外興奮的站起了身，“天柯，你終于醒了！你這小子，擔心死我們了……” “……” 一切轉變太快，我來不及掩飾內心的失落，傻愣愣的，想微笑，卻笑不出來。 “天柯？！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嗎？”安心焦慮的湊到我眼前，仔細的打量著我，突然皺起眉大呼，“俊懿，天柯該不會是失憶了吧？！你看！他看我的眼神，怎么感覺這么陌生呀？！” “……” 汗—— “不會吧？！我看看！”俊懿竄到另一邊床頭，摸摸我的額頭又拍拍我的臉，還不停的在我眼前揮手，“天柯，知道我是誰嗎？！” “俊……俊懿，呵，我……我沒事……” 雖然這幾個字吐的有些費力，但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們繼續緊張的擔心我，因為，我不值得。 “喂！你這小子，還有我呢？！為了看你是不是裝死，我可是一晚上都沒有合眼！” 安心跺著腳氣急敗壞的點了點我的腦袋。 “啊……” 沉重的腦袋微微晃動，我立馬有一種揪心的疼痛感，伴著暈眩，我皺緊眉閉上了眼。 “天柯，怎么了？頭很疼嗎？要不要緊？” “……” 我很想說‘沒事’，但一時被疼痛阻礙的開不了口。 “天……天柯，我……是我弄疼你了嗎？！怎么了？是不是很難受？喂！拜托……你說一句話好不好？！這樣我們很擔心耶……” “……” 我努力的張了張眼皮，見到一個因緊張而花容失色的安心，來不及搖頭，我又合上了眼。 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安慰：‘呵，丫頭，沒關系，不要覺得很抱歉，真的沒關系。’ “這樣不行，安心，你在這看著天柯，我去外面找值班醫生過來，等我回來，不要走開！” “嗯嗯！你快去吧！快點！” “……” 迷迷糊糊的聽見俊懿急促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接著，又迷迷糊糊的聽見一陣斷續的抽泣聲？！ 有人在哭嗎？！ 我竭力的睜開了雙眼，立刻感到窩心的疼，因為我看到安心的眼淚，順著她的臉，在我眼前沉重的滑落，一滴一滴，都燙傷了我。 “安心……” 看見她在我面前掉眼淚，我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為了我而掉眼淚，這對我來說，是多么珍貴的意義，可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只是心疼，很疼很疼…… “你這個豬頭，身體怎么這么差嘛？！嗚嗚……都叫你沒事多運動啦！不會打籃球就去學嘛！平時輕輕的碰你都是弱不經風的樣子，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差勁嘛？！就知道整天抱著書啃，你這個死書呆子，讀那么多書干嘛啦？！嗚嗚嗚……死豆腐，臭豆腐，比女生還要柔弱，以后要怎么保護我嘛？！嗚嗚嗚嗚……” “我……” 我沒聽錯吧？ 她是在說，要我保護她嗎？呵，保護她的那個人，怎么可能會輪到我呢？！ “你這個大壞蛋，我是你老板耶！干嘛總要我替你操心？！還這么辛苦的熬夜守著你，你這家伙要是不趕緊好起來的話，我……我就……” “對……對不起……咳咳……” 我邊說邊想抬手去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卻不想，使不上力，還干咳了幾聲。 “你怎么了？沒事吧？！干嘛跟我說‘對不起’啦？！我才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馬上，立刻，用最快的速度給我好起來！”她委屈的模樣吸了吸鼻子，擦去淚痕，又有些羞澀的撇過臉去，“我……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安心！”我喊住她，鼓足了全身的勁，“別走……” “嗯？！” 安心回過頭，愣愣的看著我。 “我……有話想跟你說……” “……” 雖然我的聲音很微弱，雖然我只是顫動了幾下嘴唇，雖然我沒有勇氣去直視她的眼睛，但我知道，她聽見了，她懂。 因為，這個丫頭，也開始‘學會’沉默了……——延伸閱讀（愛 情 契 約——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