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慶幸,現在需要我去說服的,是我的小連襟,而不是我的小姨子。 我老婆娘家的成年女性,都是以滿嘴是理、絕不認錯見長。而這些女性的丈夫,則都是些有理說不清的酸秀才,逢吵必敗。 這次小連襟離家出走,是他們小兩口五年夫妻生活中的第一次。 他們以前雖也爭吵不斷,但總是床頭吵完,小連襟床尾認錯,床內解決。不知這次怎么突然升級到離家出走了。 對于說服小連襟返家這個任務,我在岳母全家面前拍了胸脯。 這應當不難,以我多年來與老婆爭吵后,主動或被動離家出走的結果來看,他會在我的勸說下回家的。因為,像我們這樣沒權、沒勢,又沒錢的已婚男人,老婆孩子就是自己多年的奮斗成果,誰會舍得扔下? 我打他手機,關機。這茫茫人海,去哪兒找呢?看來,只能憑借我多次離家出走的經驗,判斷他的落腳點了。 去網吧? 去網吧過夜,是我這兩年離家出走后的最佳選擇。在網吧,既有地方歇一歇我疲累的靈魂與肉體,又能狂玩一些自己愛玩的網游,那里,真是我們這些弱勢男人逃避社會高壓的不二之選! 關鍵是,像小連襟這樣初次離家出走的小男人,會直接達到我這樣出走N次的老男人的水平嗎?要知道,我是經歷了幾個不同的階段才達到現在這個水平的。 這其中依次為:住單位;看通宵電影;看通宵錄像;去網吧。雖然只有幾個階段,但卻包含了我十多年的出走經歷。所以,我還是以初級水平來尋找小連襟為妙。 初次離家出走的男人是丟不起臉的,他怕熟人知道,所以,親朋好友家他都不會去住。去單位的值班室擠擠,編些家里來了遠親的故事是他們的不二選擇。當值的都樂得有人替班,還不用還,也就沒人多問。所以,單位的值班室,是初級出走男人的必選! 當然,這只是就我及我同事們的歷史經驗而言的,到小連襟這一茬人,我也不敢肯定他們會不會搞出別的花樣,因為現在比較流行通宵酒吧時尚賓館一夜情什么的,這是我們這批人連經歷都沒經歷過的玩意兒。 邊想邊走,到了小連襟的單位。問了門崗里的更夫,那小子果然在兒,說是不知在哪兒喝高了,正在值班室睡著。我到值班室一看,嘿!這小子果然喝得不少,端著痰盂正吐。這會兒已經吐了差不多一痰盂,滿屋的酒臭! 見我進來,他放下痰盂,硬著舌頭,說:“姐夫,咱——哥倆去喝點!” “今兒不喝了,明天的吧,你倆今兒是咋回事啊?” “姐夫??!她不可理喻!不講道理!啥也別說了,離!離就——離!一吵就離,一吵就離,好!離就離!這次我就——離!姐夫甭勸我!我指定跟她——離!” 我一句沒勸他,而且還說堅決支持他。我知道,這是酒壯慫人膽!等這點酒勁過了,我只要說一聲“走”,他就會乖乖回家了。這樣的酒后大丈夫,我也做過幾次,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這小子快點醒酒。 我好不容易擺脫了激動中的小連襟,到小超市給他買了瓶老陳醋,騙他說是酒,給他灌了半瓶子。然后把他扶上床,蓋好被,讓他躺著說。他又胡說了不到五分鐘,睡了。 我拿出手機向老婆匯報:“老妹夫找到了,在單位呢,喝多了,沒事,一會兒酒醒了我就陪他回去。” “干得不錯!那你就在那兒陪他吧,一會兒他醒了、好好訓訓他!找個這么好的老婆,他還有啥不知足的!還學會摔門走了,我妹就是老實,要是換人家,早一。” “好,好,好,我一定訓他。”打完電話,見小連襟睡得正香,看樣子沒兩個鐘頭醒不了。我想,正好趁此良機到網吧放松一下,減減壓。這幾個月,我的業余生活除了做家務就是輔導兒子學習,連電視連續劇都沒連續過。這兩小時的上網時間,算是小連襟兩口子為我貢獻的吧。 我在網吧里很快找到搭檔,開始四國軍棋大戰。一個小時后,當我們雙飛得手,正待高奏凱歌時,凱歌沒響,我的手機倒響了,是老婆大人打來的,她說:“老妹夫回來了,你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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