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懂點兒事

兒子一進家門，便望見坐在沙發上的父親正怒容滿面地瞪著自己。他一瞅情形不對，便想往房間里躲。 “站住!”父親猛地喝住他，“干什么去了?” “沒，沒干什么，跟朋友碰碰頭而已。”子回答，感到渾身不自在。 父親冷笑道：“又去酒吧灌貓尿了是不是?你怎么就這么不明事理?你長大了，該懂點兒做人的道理了!酒吧那種地方最好別去，喝酒傷身不用說，那些酗酒鬧事、打打殺殺的情況隨時都可能讓你給攤上，到時候你后悔都來不及!” 兒子俯首聽訓。正惶恐間，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哦，唔，嗯，要不你們去吧，我有事去不了了……”兒子掛了電話，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誰打的手機?又想玩什么把戲?”父親的口氣儼如審訊一般冷硬。 “是小張，說是后天要去ktv唱歌。”兒子老實交代，仿佛想得到寬恕似的，他又補充說，“這次我不去。” 父親糾結的眉頭終于有些舒展了，接著好似思索著什么，“小張?哪個小張?”他終于想起來了，著急地問道，“是張局長的兒子小張?” “是。”兒子不安地回答。 “混賬!”父親一拍桌子吼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人家好心好意來邀請你，當你是朋友，你這不是讓人家的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嗎?你難道就不能學點做人的道理?我怎么養了你這么個兒子，盡干蠢事!” 兒子臉色煞白，大汗淋漓，搖搖欲墜。 父親使勁摁滅煙蒂，胸口劇烈起伏，他忽然發現兒子手中一直握著什么東西。 “那是什么?” “沒、沒什么，朋、朋友送的。”兒子額頭上的汗開始往下滴。 “怎么，又談戀愛了?你說你還像個人嗎，整天腦子盡想著女人!你懂點兒事，學學做人的道理行不行?年輕人應該以事業為重，談什么戀愛，發什么情?戀愛能當飯吃?你老子我……”父親驟然停住口，換了一種口氣問道，“你在跟誰談戀愛?” “小蓮。”兒子低聲道， “小蓮?”父親驚呼起來，“是李科長的女兒小蓮?這么說你們剛才在一起?這禮物就是她送的?原來如此，那你送她回家了沒有?” “沒……”兒子依舊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這個兔崽子!”父親氣得渾身發抖，又嚎又跳。“你就讓一個大姑娘自個兒回家?深更半夜的出了事怎么辦?你就不能懂點兒事?” 兒子吸足一口氣，終于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不是李小蓮，是陳大叔的女兒陳小蓮。” “不是李小蓮，是陳小蓮?”父親停下腳步，坐回到沙發上，訥訥地說，“無論如何，男人要懂得體貼。還好，最近治安不錯，估計也沒什么大礙，沒送就算了。” 兒子頭腦昏昏沉沉，他晃晃悠悠地回到臥室，卻怎么也睡不著。隨手抄起一本小說讀了起來。剛讀了幾行，房門冷不丁被推開，父親的怒臉伸了進來。 “還看書!看什么書?”父親揮手將書奪了過去，一瞅書名，立即火冒三丈，“你盡看這些沒用的書干什么?你懂事兒點好不好?要看就看有用的書，給……”說著，他丟給兒子幾本書，憤憤而去。兒子拿起書一看，分別是：《股場妙手》、《創業秘笈》、《經營寶典》。他還來不及翻看，門又被撞開了，父親將那本小說往桌子上一摔，說；“怎么只有下集，上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