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有個重要情況向您匯報。”秘書王小虎對正在辦公室閉目養神、享受空調的方大仁說。
“啥事兒?”方鎮長閉著眼睛神態自若地問。
“張家村、李子壩村、橋頭村、伍家嘴等個村的干部匯報,村里的一些大樹上有馬蜂窩,野蜂蜇傷了不少群眾,希望鎮里……”
“屁大個事,村里組織人把蜂窩處理掉就是了嘛。”方鎮長不耐煩地打斷王小虎的話。
“村干部們說馬窩蜂大多在大樹的枝頭,太高了,捅馬蜂窩要專業人員才行。”
“鎮里經費緊張,哪兒有錢請專業人員?俗語說‘蛇咬三世冤,狗咬對頭人,野蜂蟄討嫌者’。野蜂要蟄人誰也管不了。這鬼天氣,入了秋還這么熱……”方鎮長很不高興地說。
王小虎不敢再言語,方鎮長發完了話,他灰溜溜地從辦公室退了出來。
秋風起兮秋雨涼,一場秋雨過后,天氣漸漸涼爽。有一天,方鎮長、王小虎、還有一位副鎮長,一行三人天蒙蒙亮就驅車前往伍家嘴村。半個小時,車到了村委會,村委主任伍家富笑吟吟地站在大門口迎接。
“伍主任,今天的霧這么大,鱖魚好釣不?”王小虎邊從轎車的后備箱取魚具邊問。
“沒問題,現在正是老母豬魚的發情期,喜歡進食……”伍家富笑嘻嘻地說。
伍家嘴村有條河,盛產鱖魚,當地人俗稱老母豬魚,這魚肉質細嫩豐滿,肥厚鮮美,乃魚中之上品。
一行人在伍村長的帶領下,向離村委會一里路的雙河口進發。霧氣茫茫,能見度很差,大家的車咬得很緊。走著走著,方鎮長頭被什么狠狠地蟄了一下,用手一摸,耳邊響起“嗡嗡嗡”聲音。
“有野蜂子。”方鎮長大聲叫道。
走在方鎮長后面的副鎮長循聲一看,幾只碩大的野蜂在方鎮長頭頂盤旋,他慌忙脫下衣服一陣猛掃。這一掃不要緊,驚擾了蜂群,隱隱約約看見許多野蜂從一棵大樹上沖下來,嗡嗡嗡如敵機般地朝方鎮長狂轟猛炸。方鎮長嚇得撒腿就跑,成群野蜂發瘋似地跟著追。王小虎也脫下衣服,跟在方鎮長的身后驅逐野蜂,可是不頂用,野蜂越來越多……
還是伍家富有辦法,他隨手從田埂邊抱一捆干柴草,點燃揮舞起來。王小虎和副鎮長頓時明白,他們也抓一把柴草點燃,野蜂很快被驅走。這時他倆才發現方鎮長倒在田埂邊奄奄一息,頭、臉、手腫得如發酵的面包……
十萬火急地把昏迷不醒的方鎮長送到縣醫院,醫生說方鎮長渾身上下一共被野蜂蟄三十多針,中毒很深,生命垂危。
這野蜂怎么誰也不蟄,偏偏專蟄方鎮長呢?他要有個三長兩短,誰也脫不了干系。就算方鎮長沒啥事,說不定也會秋后算賬。況且,野蜂不可能無緣無故飛出來蟄人,誰來承擔捅蜂窩的責任呢?王小虎、伍家富等三人犯愁了。
“我的衣服引出來的野蜂群,我承擔捅蜂窩的責任。”副鎮長首先開口。
“不,不,副鎮長,是我請你們來釣魚的,我來承擔捅蜂窩的責任吧。你說這野蜂太沒人情味,我們早打報告要求鎮里消滅它們,方鎮長慈悲心懷,不忍下手,這些野蜂反而恩將仇報。”伍家富咕嚕道。
“伍主任這么一說,我有辦法了。”王小虎高興地拍了拍大腿。
方鎮長昏迷了三天,終于蘇醒過來。王小虎拿著一張嶄新的市報來到他病床前,方大仁展開一看,頭版頭條:近來青云鎮許多村落野蜂橫行,時有群眾被野蜂蟄傷。月號,方大仁鎮長到伍家嘴村親自捅馬蜂窩,不幸被野蜂蟄成重傷……
方大仁出院后,大張旗鼓地在全鎮開展捅蜂窩的運動,一個個馬蜂窩被堅決徹底地端掉,群眾對鎮政府的捅蜂行為十分滿意。
半年后,方鎮長“捅蜂”專項行動有功,被破格提拔為副縣長。副鎮長順理成章升任青云鎮的鎮長,王小虎提拔為副鎮長。
“唉,我精心布局才掀起的捅蜂行動,沒想到成了方大仁等升官發財的猛料。罪過呀,罪過。”伍家富村長一次酒醉后忿忿不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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