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說:“我看了一下文學城挑老婆的標準,除了‘賢惠’,你基本都達標了。‘賢惠’還蠻重要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我先是傻呵呵地樂了半天,感覺自己仿佛離一級運動員只有一步之遙,笑了三分鐘后頓時回過神來,拍了桌子一下:“我還不夠賢惠?再說你又何德何能?我若完美無缺,憑啥找你這個歪瓜劣棗?”
老公嘆口氣,轉身離去前丟下一句話:“這就叫不賢惠。”
我雖然貌似兇惡,內心卻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奔向完美的沖動。“賢惠”是個抽象的形容詞,其中的底蘊我短期內是學不到的,那就先做個“形似”好了。
晚上九點起,我就開始為“賢惠”做前期準備了。我首先做了個綠泥面膜,然后補水,接著去刷牙和洗澡,把自己捯飭得香噴噴的,然后躺在床上等老公來檢閱。
老公進屋了,說:“不錯啊,今天沒見你盤著腿兒坐在床上打字,換了個姿勢,躺著上網了。”
我說:“我賢惠了,我把自己收拾得特干凈,香香地躺著。”
老公說:“香香地躺著要光光的才算數。你怎么從頭武裝到腳,連襪子都沒脫?”
我臉紅了,沒敢告訴他身材不好,沒有光光的勇氣。
我要好看的賢惠,所以要先治本。我下午花了大價錢買了套惠蘭瑜珈,沒做分鐘就趴在地上伸舌頭了。
瑜珈不是為胖人設計的。其中有個動作是左腿壓右腿,手從里頭掏出另一只手勾一起,當我左腿好不容易壓上右腿的時候,里頭壓根就沒縫容我穿過一只手,所以這節操我放棄了。后來我放棄的就多了,基本上這個做不了,那個碰不到。
賢惠很難達到,我也放棄了。
元旦前一夜,老公召一干朋友到家吃飯。我從清早就率領傭人一起忙碌,到晚上開飯時,整出大大小小十幾個菜、一個湯、一份甜點和一盤水果拼盤。大家吃得肚皮翻過來。 老公又喝多了,在送朋友回去的路上步履蹣跚,好幾次掌握不了平衡倒在我身上,回家以后就一直嚷著身體燒和心燒。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擔憂,怕他今夜突發心臟病或者腦溢血。
他還沒到廁所邊就吐得稀里嘩啦,滿地殘渣混合著難聞的酒糟味。我拿漱口水給他漱口,端個小凳讓他坐在廁所邊吐,又燙了條熱毛巾給他擦臉,趁他又吐的工夫趕緊去泡茶,再來替他捶背。
他說:“我要洗澡。”
我去拿內衣和內褲,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被他一把抱?。?ldquo;奇怪,今天怎么這樣賢惠?”
“你哪次上吐下瀉我不貼身伺候?”
他說:“你以前也貼身伺候,卻嘴巴不閑。”他還學我的口氣說:“叫你海吃胡喝,吐死你!好像八輩子沒見過酒一樣!酒是你前世小秘啊?”
我以前一直在想:我上替他伺候老,下替他哺育小,中間還提供優質性服務,該干的活兒一樣沒少,怎么就不賢惠了?鬧了半天,毛病在嘴上。
他洗完澡了,濕濕地躺在我身邊,說:“今天換洗發膏了,味道很好。”
我一嗅,拍了他的頭一下:“竟然拿我的沐浴露洗頭?”他嘿嘿嘿地笑了,說:“怪不得邊洗邊覺得有股溫暖的味道,原來是老婆的味道。”然后他頭一歪睡去。
我終于賢惠了,在有了兒子以后。
以前他只是我的丈夫,現在是我的親人了。我可以換個丈夫,可孩子怎么能沒爸爸呢? 所以我要對他好,讓他開開心心的,能活得長一些,與我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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