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年,宋國與楚國為爭奪霸權,在泓水發生了一次戰斗,楚以優勢的兵力、旺盛的士氣、有利的地理條件,大敗宋國,獲得全勝。泓水之戰后,楚國在中原的擴張已無阻力。
公元前年,由于西周最后一位君主周幽王昏聵荒誕,寵幸褒姒,廢王后申宜和太子宜臼,改立褒姒為后,封其子伯服為太子,由此而引發了一場周王室內部為了爭奪王位繼承權的內部權力之爭。廢后申宜父不滿王后與太子被廢,隨勾結北方的犬戎攻陷鎬京,擒殺幽王與褒姒,立廢太子宜臼為王,即周平王。
周幽王在位后期寵幸褒姒,曾上演過一出“烽火戲諸侯”的荒唐之舉,所以在犬戎攻陷鎬京之時,諸侯皆未前來救援。西周滅亡后,太子宜臼繼位為周平王,遷都洛陽,洛陽位于鎬京以西,所以后世稱為東周。東周雖然建立,但其權力威望已經無法比擬西周,天子對諸侯的控制已經基本上名存實亡。所以,從公元前年到公元前的年,中國歷史進入到東周諸侯爭霸的春秋時期。
公元前年,春秋時代第一位霸主齊桓公去世,齊國因君位繼承而引發內亂,公元前年,宋襄公出兵協助齊孝公奪得君位。同時,楚成王借齊國中衰、中原無霸的機會將勢力滲入中原地區。宋襄公不顧宋國國力尚弱,希望能以宋國的公爵地位壓制各諸侯國,與楚國爭奪中原霸主的位置。公元前年,春,宋、齊、楚三國君主會盟于齊,在宋襄公的堅持下,三國同意于同年秋在宋國召開諸侯大會。同年秋,宋襄公以盟主身份約楚成王以及陳國、蔡國、鄭國、許國、曹國之君在盂會盟,齊國和魯國推脫未參加。
宋襄公不顧公子目夷的建議,輕車簡從赴會,以爭取與會諸侯的信任,結果在會場上遭到楚成王的突襲被擒。楚成王挾之進攻宋都商丘,宋軍堅守,數月未下。不久,在魯僖公的調停下,楚成王于同年冬釋放宋襄公。宋襄公回國后,不甘受楚之辱,亦未放棄爭霸之心,不顧公子目夷和公孫固的勸說,于公元前年夏,聯合衛國、許國、滕國三國進攻依附與楚國的鄭國,以泄憤。楚成王為救鄭率軍攻打宋國,宋襄公遂即撤回迎戰。
商周以來,戰爭形成一種慣例,戰爭的目的不在于殺伐,而在于決勝負;所謂的春秋“無義戰”并非指戰爭過程,而是針對戰爭目的而言,所有的攻伐,都是領主階級為了獲取更多的土地、人口和資源。因此,春秋時期的戰爭相對于戰國時期和后世的征伐,并不是充滿著嗜殺和血腥。正如《淮南子》所說:“古之伐國,不殺黃口,不獲二毛”。而且,商周以來戰爭以“成列而鼓”為主要特色,且崇尚“禮義之兵”;意思就是,作戰雙方,相互約好時間,地點,然后公平對決,分出勝負,不搞偷襲。這有點像原始的群落間攻伐,更像是約架。
所以戰爭開始時,宋軍已經先于楚軍在泓水北岸布好陣勢,而且也處于有利態勢,但宋襄公卻遵守“不排成打仗的陣列不能開始戰斗”的陳舊觀念,就像他從簡赴約一樣,始終以君子之風行事;在楚軍渡河之際以及渡河之后,尚未列陣之時,兩次拒絕司馬公孫固的建議,拒絕趁人之危。直待楚軍從容布好陣勢后才下令攻擊,以致大敗,襄公重傷,不久死去,宋國由此失去了爭霸的實力。
首先,就泓水之戰的起因來說,公元前年,宋襄公以盟主身份約楚成王以及陳國、蔡國、鄭國、許國、曹國之君在盂會盟。不過,在這一次會盟上,宋襄公因為沒有帶領多少護衛,所以被楚成王挾持了。數個月后,在魯國等諸侯國的壓力下,楚國最終釋放了宋襄公。由此,對于宋襄公來說,自然不甘受楚之辱,于是選擇合衛國、許國、滕國三國進攻附楚的鄭國。面對宋國、衛國、許國、滕國等諸侯國的聯軍,鄭國自然難以抵抗,趕緊向楚國求救。楚成王在獲得這一消息后,選擇率軍攻打宋國,以此“圍宋救鄭”。
在楚國大軍出動后,宋襄公立即從鄭國撤軍,并且在泓水迎戰楚軍,也即爆發了泓水之戰。在泓水之戰中,宋國的軍隊已先在泓水北岸布好陣勢,處于有利態勢,完全可以利用以逸待勞的機會來進攻楚國大軍。不過,對于宋襄公這位君主,依然遵守先秦時期“不排成打仗的陣列不能開始戰斗”的觀點,所以在楚國大軍渡河之際及渡河后尚未列陣之時,宋襄公兩次拒絕了趁勢進攻對方的機會。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是在戰國時期,面對楚國大軍渡河之際及渡河后尚未列陣之時,另外一方一定不會錯失這樣的良機。
在錯失了進攻楚軍的良好時機后,宋襄公一直等到楚國大軍從容布好陣勢后才下令攻擊。值得注意的是,楚國在春秋時期是可以和齊國、晉國長期爭霸的大國。與此相對應的是,宋國在楚國面前,只是一個中等的諸侯國。在軍隊數量和戰斗力上,宋國軍隊都無法和楚國軍隊相提并論。所以,等到楚軍從容布好陣勢后,宋軍的進攻幾乎沒有什么效果。在巨大的實力差距下,楚國大軍迅速反擊,從而擊潰了宋國大軍。在泓水之戰中,宋襄公還身負重傷,于次年去世,可謂損失慘重。
最后,泓水之戰發生在齊桓公和晉文公之間的一個歷史階段。在泓水之戰中,楚國因為重創中原地區的宋國,加上晉國還沒有和楚國正面抗衡,所以楚國在中原的擴張已無阻力。在其后數年間,楚國勢力一度達到黃河以北。當然,等地晉文公重耳即位后,晉國實力得到增強,從而在城濮之戰中擊敗楚軍,這才遏制了楚國的擴張勢頭。與此相對應的是,就宋國來說,因為泓水之戰的失利,從而徹底成為春秋時期的二流諸侯國。也即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歷史階段內,宋國的存在感可謂越來越低了,并且因為夾在晉國和楚國之間,所以難以有較大的發展空間。
泓水之戰規模雖不很大,但是在中國古代戰爭發展史上卻具有一定的意義。它標志著商周以來以“成列而鼓”為主要特色的“禮義之兵”行將壽終正寢,新型的以“詭詐奇謀”為主導的作戰方式正在崛起。所謂的“禮義之兵”,就是作戰方式上“重偏戰而賤詐戰”,“結日定地,各居一面,鳴鼓而戰,不相詐”。它是陳舊的密集大方陣作戰的必然要求,但是在春秋中期,由于各國武器裝備的日趨精良,車陣戰法的不斷發展,這種作戰方式已開始不適應戰爭實踐的需要,逐漸走向沒落。宋襄公無視這一變化,仍然拘泥于“不鼓不成列”“不以阻隘”等舊兵法教條,遭致悲慘的失敗,是不可避免的。
在泓水之戰中,盡管就兵力對比來看,宋軍處于相對的劣勢,但如果宋軍能憑恃占有泓水之險這一先機之利,采用“半渡而擊”靈活巧妙的戰法,先發制人,是有可能以少擊眾,打敗楚軍的。公孫固等人關于乘楚軍半渡泓水而擊的方略和乘楚軍“濟而未成列而擊”的建議,也體現了“兵者,詭道”、“攻其不備”的進步作戰思想,從而為后世兵家所借鑒運用。所以,《孫子兵法》也將“客絕水而來,勿迎之于水內,令半濟而擊之”,定為“處水上之軍”的重要作戰戰術。后世在作戰實踐中以“半渡擊”取勝的事例比比皆是,如柏舉之戰中夫概清發水半渡擊大敗楚軍就是典型一例。
泓水之戰的結果使得宋國從此一蹶不振,楚勢力進一步向中原擴展,春秋爭霸戰爭進入了新的階段。楚國在中原的擴張已經毫無阻力,在其后數年時間內,楚國勢力一度延伸至黃河以北區域,直到晉楚城濮之戰后,楚國的擴張勢頭才得以遏制。宋襄公為此,以付出生命為代價,成就了春秋最為幽默的一場“義戰”。另一方面,泓水之戰也反映了春秋中期,禮崩樂壞勢頭已出現,社會開始走向轉型的趨勢,隨后而來的的就是誠信,仁義的逐漸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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