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粉底霜才發現,原來皺紋已經爬上了歲的眼角,清晰地讓我害怕。 于是拼命上粉,一張臉白地如同敷了面粉,想必走一路定是煙波繚繞。 用水洗了去,昨晚剛用眼貼膜恢復過的眼袋又恢復到原先的模樣,于是睜著一雙睡不醒帶著些些血絲的眼睛,擠公車,上班。 周而復始,每天,五天工作,兩天讀書。 在掙扎,這個都市的人永遠都不知道疲倦,英語學好學法語,法語學好學日語,前幾日還聽說歲的小鄰居報名去學土耳其語,我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進辦公室,新來的小女生,把頭發染的爆紫,可能用的染發劑還不是特別好,十米外都能聞見還未褪去的染發藥水味道。 我說:“Samansa,你這也太招搖了吧,染成這樣?” ——咳,染都染了,隨他去了,才,打折的,夠便宜吧! 呵呵,是夠二百五的。 瞅著老板沒到,小女生晃著一直穿到大腿上的軟靴走過來。 ——tina姐,我昨天新買的靴子,好看吧,呢。 ——你發瘋了還是發財了? ——男朋友買的,管他。 ——哪個? ——就是那天開車來接我下班的呀! ——哦老板的咳嗽聲已經可以聽到,小女生飛也似的回到座位。 我是不想知道她那么多事情的,可是整個公司也就只有我一個和年齡差不多的女子,用Samansa的話來說,和我交流是不會有代溝的。 老板進來時,看到Samansa想必吃驚不小,我感覺到他眼睛明顯睜大。 送文件進去的時候,我聽到他說:“你和Samansa說說,她那個頭發啊……” “說了,沒用!” 他不再說什么,開始埋頭看文件。 午飯的時候,Samansa又叫了KFC的家庭套餐,招呼我吃。 我笑,我減肥。 滿世界的人都在減肥,包括我。 不是因為減肥所以不吃KFC,是我壓根不愛吃那玩意,孩子的口味。 男友打電話來,還是那千篇一律的三句話:——吃了嗎? ——累不累??? ——記得滴眼藥水啊。 乏味,真的很乏味。 上網,進SINA的Chatroom, Samansa跳過來。 ——Tina姐,泡個帥哥下來玩啊。 閑著也是閑著。 我叫煙色如花對方叫秋水軒尺牘。 浪漫深奧的一塌糊涂。 不問年齡,我問工作,只對對聯。 ——昨夜依香閣對方說——今晨醉花醒——情切切,意綿綿,情意絲絲。 對方說——思愁愁,念迢迢,思念重重。 …… ——對不起我要下了,上班時間到了。 對方說——******* 下午上班一直心神不寧,和男友相識后,在便不怎么上網聊天了,更別說和網友打電話了。 Samansa一直催我,打電話給他啊,約他吃飯,晚上去唱歌…… ——吃定他了?。? ——你不打不打。 還未反應過來,Samansa那邊已經抓起直線電話,柔音泛起:——我是煙色如花的同事啊。 ——她不好意思打給你啊。 ——我皮厚,沒事,反正我又不認識你對吧。 ——請我們吃飯???好啊!不過你要來接的哦。 我忙擺手,不去不去。 ——她不去呀。 ——哦,好,我幫你勸勸她哦。 Samansa捂住話筒,說,你不要我要,見見又死不掉咯。未等我回答,又抱著話筒開始說——那就說好了,我們在****路**大廈,點下班,你來接哦。 Samansa掛完電話,我就覺得下午很長,對方會是個什么樣的男人?他會不會是市斤無賴? 我說,Samansa我還是不去了,萬一對方不是什么好人…… ——你還真心狠呀,就是因為對方可能是是壞蛋你就更要去了,總不能我一個弱女子對付一個壞蛋啊,是好人,你就當交個朋友,是壞蛋,我們就把他抓去警察署。 奶奶的,說不過這丫頭,我他媽的累。 五點差分,Samansa電話響起——是你啊。 ——到了?停車場啊,車牌幾號? ——恩,知道了,我們就來哦! Samansa沖過來,開始幫我收拾包。 我終于見到了,那個聊了分鐘不到的網友。 依在車旁溫和地笑著,銀白色的BS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Samansa拉拉我的手輕聲說:“象有錢人哦!” 對方介紹:“我是暉,我在淮海路全聚德定了位子。” 開車門,好車就是好車,我有錢了也他媽的買一部。 我估計Samansa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不停的吃啊吃啊,我和暉無話找話地閑扯著。 去洗手間的時候,我看到鏡中的自己長發如絲,紅頰如霞,原來歲的女子在吃飯的時候是可以美麗的,我不禁大笑。 埋單的時候,我說,我來吧。 暉揚揚手中的信用卡和貴賓卡說,我可以打折的,還是我來吧。 車廂并不沉默,Samansa和暉說著并不可笑的笑話,我開始思念男友的懷抱。我說,先送我回家可以嗎? 暉說,你有心事? 我說,沒什么,我只是不習慣很晚回家。 一到家,男友的電話就進來了——去哪了? ——和朋友吃飯。 ——明天下雨,多穿點哦。 ——恩。 一直都是這樣,我和男友已經沒有什么情話好說了,只是那么簡單的關心,卻是那么實在的關心。 第二天,Samansa蹦蹦跳跳地過來。 ——Tina姐,你轉運了,那個有錢男人看上你了,我給了他你的手機號碼。 ——???你怎么可以不經我同意就…… ——干嗎?我在為你的美好未來出謀劃策呢,嘻嘻。 下午,暉真的打來了電話——晚上我接你下班吧。 ——不,不用了。 ——下雨了,就這樣說定了,我在門口等你。 不容我說話,對方已經掛了,按號碼打去,系統提示我,該號碼為空號,想必是加密了。 無心工作,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時間就在無章的雜緒中過去,男友的電話打來,我今天加班,你自己回家小心啊。 以往下雨,他都會來接我的。 出大門的時候,我看見暉的車就停在門口,向我招手。 我說,不麻煩你了,我還是自己回去的好。 雨很大,會感冒的。 說的在理,上車。 又是吃飯,然后去了酒吧,只我和暉。 昏暗中,暉拉住我的手說,我可能愛上你了。 我說,你該愛的是Samansa,而不是我。 她只是個孩子,小孩子,我要的是一個溫婉的女子做我的妻子。 我驚詫。 ——我們認識才天,說這個話是不是太早了? ——愛情來的時候,是沒有時間觀念的。 沉默,我保持著這種狀態。 于是暉決定送沉默的回家。 夜不眠,暉——條件不錯的男人,歲,私營拍賣行的老板,如果他真喜歡我,或許,我從此就可能成為一個闊太太,買那些世界名牌服裝,戴那些價值連城首飾,而這一切,是男友不能給我的。 男友打電話來了,雨很大,你淋濕沒有? ——沒有。 ——那就好,早點睡啊。 ——哦。 第二天,雨大,很大。男友來接我上班,我溫暖的依偎著屬于我的男人。雨傘向我這里傾斜,我清楚的看到男友肩膀的水印,那么濕,那么深。 我說,我很愛你,你知道嗎? 男友說,我也很愛你。 暉還是來接我下班,沒有任何電話,就那么自說自話的來了。 車開到衡山路,我說我想下去走走。 暉說,雨大,還是在車里好。 你帶雨傘了嗎? 暉說,我從來不帶。 我笑,下車,撐起雨傘。 示意暉搖下車窗。 ——你知道什么是愛情嗎?愛情是雨中的一把雨傘,撐傘的人總把雨傘往身旁的人那邊傾斜,以至于肩膀濕透,而你,卻連一把雨傘都沒有。 離開,長發飛起,帶進雨珠,很冷,心卻暖著。
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