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發生的年代,也許距離我們并不遙遠。“愛”能穿透時空,也能跨越人類與物種。在今天的文明社會里,時代已賦予“愛”新的內容和含義,而那最原始“愛”仍會在人們血管里涌動。“愛”是永遠的話題。在瓊州的大山里的梅花坡鹿是一種非常漂亮,溫順善良的動物。在歷史的長河里,在口頭文學中記載著它們的美德。這篇人們口耳相傳的海南三亞鹿回頭傳奇故事所以能流傳至今,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梅花坡鹿因為溫順而容易被捕殺,一些酷愛動物,尤其是酷愛梅花坡鹿的人士編造了這個故事。意在開導和勸說人們對這種梅花坡鹿多一些愛惜和呵護。
歷史的傳奇美麗的傳說鹿回頭新說
一個急切的轉身,一個深情的回眸。在碧水藍天的海邊山崖上,在飛來的五彩云朵兒的花瓣里,回蕩著海南黎家的情歌。“天高高哎,云白白,飄下個妹妹喲,花朵樣的美,今生愛你永不悔,生生世世喲,愛你千百回”。“山高高哎,水長長,白云來做媒喲,山嶺可作證,阿妹跟哥永相隨,千年萬年喲,愛你永不悔。”彩虹里,歌聲中,回頭望望身后的多情郎,美麗的梅花鹿變成仙女般的姑娘。
()生與死的交替阿武他知道難逃一死,自己從躲藏的密林中走了出來,跪倒在族長的面前,并將隨身攜帶的短劍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說:“我愿意一死謝罪,只求族人能網開一面,不要為難阿梅?!痹诳吹阶彘L默默地點了點頭后,阿武握劍的手一使勁,鮮紅的血好像獵手射出箭一樣,直噴出數丈高,阿武怦然倒地。
阿武是漢人,跟黎寨里姑娘阿梅好上,并讓她懷上了孩子。嚴重地違背了黎家人不與漢人通婚的族規,是要雙雙裝進豬籠扔進山塘。
躲進大山里阿梅過著繩床瓦灶的野人般的洞穴生活。
大山里的月光,凄冷,凄冷的。住在洞里的阿梅雖然被黑暗包圍著,但她似乎并不寂寞,睡在自己弄來的亂草窩里的她,似醒非醒,正在和阿武嘻戲著,打鬧著。阿梅似乎感覺到阿武象過去一樣在不停地用手撫摸著她身體,只是阿武的手不再是過去那樣的滾燙,涼涼的。突然,阿梅聽到了響動,同時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撲面。阿梅睜開雙目,看到是兩團象碗一樣大小的,閃眨著攝魂的藍色火焰在向自己撲來,阿梅一邊驚呼阿武的名字一邊伸出雙手。阿梅還沒有從夢境里走出,夢里阿武就在她的身邊,她想緊緊的抱著阿武。
就在阿梅發出驚呼的時候,那兩個藍色光團也消失了,山洞里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阿梅伸出的雙手什么也沒有碰到,這才意識到剛才是在在夢里。她點亮了火把,阿梅發現在距她只十幾步員地方橫躺一條有自己大腿粗已死去的蟒蛇,插在巨蟒的兩個眼珠里的是兩支利箭,阿梅身上一陣哆嗦,這不是阿武的箭嗎,對!阿武的箭,阿梅是太熟悉了。阿梅扯著嗓子大喊“阿武!阿武!”可回答阿梅的只是山洞巖縫里滴水聲。阿梅傷心的哭了。阿梅不知道還有一個哭泣的聲音在伴隨著她。
為了不讓族人找到她,阿梅經常轉移棲身地方。在亞熱帶的森林里,到處都有可以解渴充饑的山泉和野果。阿梅來到一眼山泉旁,喝了些水,肚子突然痛了起來,一陣急似一陣,阿梅吃驚地想,“難道是因為顛簸,孩子要提前出世了?”肚子痛的越來越歷害,阿梅來不及細想,掙扎著將隨身帶來的包伏打開,拿出一件舊毯子鋪在地上,感覺有股熱流順腿而下,血水已經流到腳上了,阿梅急忙解開筒裙席地而坐,就勢躺下身子,用手摸了過去,感覺孩子的頭都露了出來,阿梅拼盡了最后的力氣,咬緊牙關,掙扎著,使勁著,一次,兩次,三次……。生命有時是脆弱的,生命有時又是十分頑強的。“哇﹗哇﹗”大山里傳來了新生命的宣言。阿梅用牙咬斷胎兒的臍帶,看了看,是個女孩,再從包袱里找件衣裳包起孩子。阿梅再也動彈不得了,身下血還在流著,阿梅毫無聲息的躺著,嬰兒在一旁啼哭著。
?。∮姓l能給阿梅母子施以援救之手?問山峰此處可有山神、地仙經過,山峰無語,問飛來的鳥兒,此處可有林泉隱士、云游道僧,鳥兒發出幾聲長鳴,無奈地飛向運方,問山林、問花草、問磐石都只有無奈的沉默。
()阿梅的遺言傍晚的時候,林中忽然奔來一群梅花坡鹿,看到了山泉,鹿群爭先恐后的圍了上來。
鹿群發現了哭的喉嚨嘶啞的孩子,圍著孩子,鹿兒站了一圈。一頭鹿媽媽走近孩子,用舌頭舔去孩子臉上的污穢??赡苁呛⒆涌蘩哿税桑部赡芤驗槁箣寢屔囝^的愛撫吧,孩子停止了哭聲,張開小口用力吮吸著鹿媽媽移過來的舌頭。嗨!奇了,鹿媽媽既然趴下身子把自己的乳頭伸到孩子的嘴里。不一會兒,孩子吃飽了,閉上小眼睛睡著了。喝足了水的鹿門陸續地走向山林,奶孩子的鹿媽媽圍著孩子轉了幾圈,好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仿佛是下了決心似的,猛的一底頭將孩子連同包裹的衣服一口叼起,隨著鹿群飛快的消失在深山密林里。
晚霞已給森林披上艷裝。崎嶇的山路盡頭正健步走來一位上山采藥的阿婆,下山回家的阿婆發現了地上的阿梅。在確信阿梅還有一絲氣息后,阿婆迅速地從藥簍里拿出自己用的強身健體山蘭藥酒,嘴對嘴地喂給阿梅,并呼喚著;“濃??!濃啊”(濃,方言:長輩對晚輩的稱呼,孩子的意思)。終于,阿梅醒了過來,抬眼看了看四周沒有了孩子,身子猛地一顫又暈了過去。
阿梅在阿婆的聲聲呼喚中,又再次地醒了過來。
阿梅用微弱的聲音對阿婆講了自己的故事,講了剛誕生的女兒。當她講完最后一句話“孩子的前胸有一塊梅花形胎記”后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阿梅突然直挺挺站了起來,隨即兩腳離開了地面,緩緩地向前飛行:“阿梅!”“阿武!”。天空里回蕩著一男一女的呼喚聲。
()直立奔跑的鹿十八年后。黎家后生阿海一夜無法入睡,眼前總是跳動著白天在深山里捕獵時遇到那只與眾不同的梅花坡鹿的影子。這只鹿只有在站立時才能飛快的奔跑,頭上鹿角似乎與身體不是一個整體,在奔跑中明顯的晃來晃去,那張似鹿非鹿的臉很好看,那雙大眼睛看人似乎總是羞答答的。接下來的好多天里,阿海一至在那片山里轉,想再見到那頭怪鹿。
阿海又發現了那頭鹿,阿海決心不用弓箭傷害她。于是追呀追,跑呀跑,也不知過了多少座山,跨過了多少溪流。一直跑到海邊一座山崖上,崖下是翻滾的大海,鹿兒停了下來,回頭望著阿海。阿海見她停下來,也放慢了腳步。海面飄上來大團大團的白霧,霧把整個山崖濃罩著,蒙朧中鹿兒將戴在頭上鹿角取了下來。大霧散去之后,阿海驚奇的發現眼前的是位飄亮的姑娘。阿海將手中的弓箭拋向了大海,情癡般的傻笑著,慢慢地向鹿兒靠攏著。鹿兒仿佛讀懂了阿海的舉動和臉上的表情,她沒有動,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恐慌。近了,已經很近了,阿??匆娐古活^的黑發披肩,臉盤俊秀,手上提著是用鹿角做的帽子,身上是用鹿皮緊裹著的,鹿皮雖然很厚,但還是掩蓋不住她是個少女的青春氣息。姑娘!美麗的姑娘!阿海這樣想著。試著向她伸出了手,她不動也不跑,阿海小心地拉起她的手,看她手上扎著鹿角的帽子,笑著說“好看,好看”阿海試著拉著她走,鹿女也跟著走.“回家,我們回家”阿海高興地說。
天黑了,阿海與鹿女不得不在山上過夜。阿海找了些野果,她們分著吃,鹿女不再是很怕的樣子,很安靜,不說話。阿??偸抢古氖终f這說那,他知道鹿女聽不懂,但他還是不停地說。阿海時而起舞并唱著黎家的情歌,時而歡快地大聲地笑個不停,鹿女受到了感染,也跟著發出歡快的聲音,可阿海聽起來更象鹿的嘶鳴。阿海突然覺得很傷心,捧起阿梅的雙手,望著阿梅的兩只大眼睛,自己的兩行熱淚就掉了下來。阿海下決心要把鹿女帶回村子里,要找人給她治病,改變她,并要教她說話,穿衣,過上人的正常生活。
在村里的大嬸和眾姐妹的幫助下,通過言傳身教,鹿女吃上了她平生第一餐熟食,第一次洗澡換衣。換上衣服的鹿女更漂亮了,臉上全是笑容,她終于明白,人們對她是十分友善的。自此,鹿女像呀呀學語孩童,學講話,學唱歌,學跳舞,常常逗的大家笑成一片。
()永恒的話題冬去春來。阿海找到了一位行醫的白發阿婆??崴瓢⒚返穆古沟冒⑵畔肫鹆水斈臧⒚泛彤a下而又失蹤的女嬰。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嬰兒當年是被鹿群帶走,而且是被鹿群撫養成人。阿婆想起了阿梅死前的最后一句話,解開了鹿女前胸的衣服,果然看到了一塊梅花狀胎記,阿婆肯定了。阿婆老淚縱橫,可憐的阿梅,可憐的孩子。
阿婆給鹿女治療用了整整三年,三年中,阿海每天都要從手的中指上采下鮮血滴在鹿女喝的湯藥里。三年后,鹿女是脫胎換骨,超長體毛脫落,皮膚白嫩,臉上紅潤,出落的一個俊俏大姑娘。鹿女學會了用行為來表達感情的第一個動作是給阿海一個甜蜜的吻,鹿女會說的第一句話是:“阿海!我要嫁給你?!?/p>
我無時不在想念我的那些鹿媽媽和鹿的姐妹們”。鹿女用她才學會的簡短的話語向村民們講述自己的故事?!靶〉臅r候跑不了多少路,累了就會有鹿爸爸或鹿媽媽過來把我刁在嘴里走。長大了,鹿兒刁不動了,就騎在鹿背上走。當鹿媽媽是躺著的時候,我就在鹿媽媽的身邊戲玩,玩著玩著就扒上鹿背,捉住鹿角戲嘻,因為鹿角是開叉的很好玩,也很容易抓緊坐穩,鹿站立起來奔跑也不會摔下來。也不記得我有過多少鹿媽媽了。渴了,餓了,總有鹿媽媽刁來野果,或者是鹿媽媽的奶水解渴充饑。累了,困了,鹿們就把我圍在當中睡覺。我經常在夢里看見我的父母,父母每在我危險的時候都不離我左右。大山里時有山洪爆發,或者山火肆虐的現象發生,在逃離險境的路上,就在我從鹿媽媽的背上跌下來那一刻,父母就會將我扶起來重新坐回鹿媽媽的脊背上。那時候我感覺父母都會飛,雖然他們時常就在我的眼前,但又是那樣的遙遠,因為我從沒有觸摸到他們,連他們的手也沒有抓住過?!闭f到這里,鹿女大顆眼淚掉了下來,鹿女傷心地哭了。
鹿女的故事傳開以后,人們都很自覺的不再捕殺梅花鹿。漸漸的黎家人也結束了不與漢人通婚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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