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歲那年,母親去世了。此后,她變得冷漠、孤僻、偏執。父親老克做的飯,她總說夾生了,然后把碗一推,賭氣地走掉;老克做的菜,她總說咸了,然后看都不看父親一眼,就把菜倒進垃圾桶里。每每這時,老克從來不急不惱,而是重新鉆進廚房又開始忙碌。
有一段時間,老師說小涵在音樂方面很有天賦,老克就把他的一處小房子賣了,買了一架昂貴的鋼琴,好讓小涵練琴。有鄰居找上門來,求他別再讓小涵制造噪音了,他還臉紅脖子粗地跟人爭執:“我女兒有音樂天賦,老師都這樣說了,是你們不懂得欣賞罷了。”鄰居不好當面打擊他,但背地里總有一些議論,說他女兒根本不是彈鋼琴那塊料。
為了培養小涵,老克付出了很多。但直到小涵結婚,她始終是個平凡的女子。然而,老克卻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當寶貝一樣對待。
小涵結婚那天,老克鄭重地對新郎說:“小涵交給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顧她!”
結婚后,小涵很少回家去看老克。一天,她出去辦事,正好路過家門口,就想回家看看。上了樓,她輕輕地推開門,看見父親站在書柜旁邊,手里拿著母親袁梅的一張小照,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梅,別掛念我,我挺好的,就是有些想你。小涵也挺好的,她有了寶寶,是我們的外孫,長得很可愛……”
小涵聽不下去,眼淚霎時溢滿眼眶。她曾嚴厲地指責過父親,說他不愛媽媽,想不到十幾年后,媽媽化作一個影子淡淡地留在她的心底,而父親卻還如此刻骨相思。
老克回頭看到小涵,嗔怪道:“怎么像貓一樣輕手輕腳的,嚇我一跳。”小涵笑著走到老克身邊說:“我升了職,加了薪,想請你去我家里住一段時間。”老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我一個人習慣了。”小涵知道父親是怕給她添麻煩,只好死纏硬磨:“實話跟您說吧,是寶寶需要人照顧,請外人我不放心。”
老克聽了,臉上頓時綻開花一樣的笑容,拍著胸脯說:“沒問題,只要有老爸在,你就不會有后顧之憂!”
小涵擁住老克的肩,癡癡地傻笑,有父如此,兒復何求?悠長的時光里,天地之間,人會老,唯有親情永遠不會老。
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