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他嘔心瀝血傾盡所能的愛了她好久,最后她卻做了別人的新娘。已為人妻的她在丈夫的折磨下精神失常,癡情如故的他將她帶走了,幾年后終于醫好了她的病,現在他可以如愿以償的娶她,得到她。在這個時候,他們目睹她的那個丈夫重病了,孩子也無人管教可憐兮兮。他們的心騷動了,欲終生廝守的夢在飄忽。經過一陣心靈的掙扎,他把愛情埋進了心里,把人情送給了別人。 他獨自去了,他沒有索回自己付出的一切。 為了人間的真善美,我把這個感人的故事送給你。 醫生告訴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等會有人來接我。 “我已經來了。”話音剛落,人已來到面前。 我怔怔地看著他,他微笑著。 “徐——潮?”我驚愕了,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我是不是在做夢? “阿星!”他深情的叫了一聲。 “是你嗎?徐潮,真是你嗎?”我不敢相信地盯著他隱約夢中的英俊臉龐,感覺好像夢。 “是我,阿星,我在這所醫院外等了一個漫長的寒冬,你終于從灰白的世界里走了出來。”他的聲音沙啞了。 “是的,阿星姑娘,這位先生為你所做的一切,是任何東西都無法衡量的?;丶胰グ桑星槿私K成眷屬。”旁邊的醫生感動的拍了拍我的肩,離開了。 我抬頭看看門上幾個字“XX市神經病醫院”我努力的回憶起什么,漸漸的,眼淚從我的臉頰滑了下來。 “別傷心,阿星,我們走吧。”他擁著我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走了出去。 小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奔馳,春天的田野一片青翠,被寒霜打落了葉子的樹兒又重新綠了過來,冰融雪化的大地朝氣蓬勃,草長鶯飛。 我緊緊的依在徐潮的胸前,我害怕這是夢。 “星,你看,前面就是村莊,馬上就可以見到你父母了。” 我抬頭望去,錯落有致的瓦房依稀在眼前,淡淡的炊煙一縷一縷的向天空彌散。我想起了爸爸媽媽,他們也許正在做飯。 驀然,我腦子一閃,女兒那小小的身影蹦了出來,音子,我的女兒音子!我不由發出一聲低喊,緊跟心里揪痛。音子那可愛的臉蛋,漂亮的眼睛恍惚在眼前,她正伸出雙手向我跑來:“媽媽!媽媽——” “音子,我的音子!”我喃喃呼喚。 “星,別難過,我們把音子接去好嗎?我會和你一樣愛護她,培養她。”潮撫著我的頭發安慰。 “潮,謝謝你!”我貼緊了他,用我的心告訴他的心:“我會珍惜這份情。” “嘀——嘀——”一聲喇叭驚醒了我 ,車減慢了速度,前面有個倒垃圾的人正橫過馬路,他正用一只手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然后步伐蹣跚的向對面的大門走去。 我忽然睜大了眼睛,這不是李——平嗎?不是我原來的丈夫嗎?他,怎么變得如此面黃肌瘦,滿臉病容呢?對,這兒是我曾經的家,是我灑滿了血淚充滿了愛恨的家!那么音子呢?我親愛的女兒呢?她在哪?她怎么了? “停車!”我向司機喊道,轉過臉對徐潮說:“我去找我的音子!”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音子!音子!”我迫不及待得直奔記憶中的臥室,沒有,只有平在里面拼命的咳嗽。忽聽廚房有弄碗聲,掉頭便跑向廚房。 呈現在眼前的小女孩正蹲在一把椅前用湯匙使勁刮著貼在碗壁上的面條,消瘦的臉蛋幾乎湊進了飯碗。面條刮完了,忽又尖起手指去捏掉在椅板上的幾條面兒,捏起了,便急忙直往嘴里送~~~~~~ 我呆住了。此時,還有什么比這更感到悲哀,感到自責,感到痛苦?記憶中哪個聰明漂亮的女兒就是眼前這個臉蛋消瘦,衣服污臟,饑不擇食的女孩嗎?這是音子嗎?是音子嗎? “當!”已經發現了我的她一下扔下了湯匙,站起來瞪了我一眼就要跑了出去。 “音子!”我幾乎要哭出聲來,張開手臂攔住她:“音子,我的好女兒,不要跑,我是你媽!” “不!你不是我媽!我媽是瘋子,我媽很可怕”可憐的音子使勁搖頭嚷著,又要向外跑去。 “不!音子,可憐的孩子,你聽我說,你媽不是瘋子,你媽是個好媽媽!”我抽泣了起來。 “別與她費口舌了,你還是走吧,她不是個乖孩子。”他在身后悲涼的說。 “那你呢?你為什么不關心她?不愛護她?不教導她?為什么要讓她變成這個樣子?我悲憤的轉頭怒視著他,曾經讓我愛得死去活來現在又讓我恨的悲憤交加的男人。” “阿星,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欠你太多太多,是我害慘了你。在你出事后的第二天,我就自責的與那個女人分手了。在我上班的時間里,我只得把音子鎖在房里,免得她亂跑。我不是妻子的好丈夫,也不是孩子的好爸爸。老天爺懲罰我,我得了嚴重的肺病,這是報應。——”他按著胸口又拼命的咳嗽起來,咳得灰黃的臉直泛潮紅,額上青筋直露。 我不由自主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撕扯,扯得我的心一陣陣劇痛—— “星。”徐潮來到了身后,“孩子呢?我們把孩子帶去吧。” “不!我不走!我爸病的很厲害,他需要我幫他干活!”正在一旁踮著腳尖向水缸里舀水的音子聽到這話便狠狠的瞪著徐潮叫嚷。 “好音子,跟你媽走,你媽會讓你過得更好的。”徐潮指了指我。 “誰說她是我媽?我媽早瘋了,再也不回來了。我爸說我媽變成了天上的一顆星。” “小孩子別多嘴!”咳得呼呼直響的他喝了一聲,轉頭對我說:“你走吧,孩子留給我,你委屈了這么多年,也該有個好的歸宿了。”說完他牽著音子向里屋走去。 我悲哀的站著,周圍的墻壁在眼里搖晃,腳下的地板在上下起伏,我感到昏眩,有些支持不住。 “星,我們走吧,你爸媽還在等著呢。”潮很快挽起我走回車里。 夜,靜靜的。 我與潮在我少女時代的臥室里相擁而坐。 我有些神思恍惚,我把頭靠在他的胸前,我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 潮用手摟緊了我,我們心貼著心,誰都沒有說話。 他輕輕的咳了一聲,我耳際不由回想起那一連聲劇烈的咳嗽~~~~~ “不!我不走!我爸病的很厲害,他需要我幫他干活。” “不!你不是我媽!我媽早就瘋了,再也不回來了,我爸說我媽變成了天上的一顆星。”音子的叫嚷直震耳膜。 我低低的悲嘆了一聲。 “你怎么了?星。”他低頭凝視著我。 “潮。”我抱進他叫了一聲,想說什么,動了動嘴唇,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想說什么就說吧,星!”他撫了撫我的頭發,“其實,我的心和你的心一樣想說一句話?,F在我們去睡吧,睡一覺醒來,明天是個意外的世界。”他溫存的抱起我,向夢境走去。 夜,靜靜的。 我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忽然感覺到脖子上有串什么冷冷的東西,忽愣一下醒了過來。用手一摸,卻是一條粗粗的項鏈。再往后摸,天哪,我的長發也被剪了! “潮!徐潮!”我驚叫著開了燈,房里已沒有徐潮的蹤影!床頭柜上放著展開的信箋。 我雙手捧了起來! 阿星: 親愛的,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當你正沉在甜美的睡夢中時,我已經披著星光遠去了。不是我不愛你,阿星,而是昨天看到你家里那種情景,我知道你有些不忍離奇那可憐的父女倆,我更知道你害怕讓我的心再次失望。是的,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忠心耿耿的愛護你,牽掛你,等待你?,F在,我似乎可以把你帶走了,但我能這樣做嗎?我能讓那可憐的父女倆再次失去你嗎?不,不能!他們比我更需要你,那個破裂的賈比我更需要你。阿星,我明白了。愛情雖是自私的,人情卻是高尚的,它使人性升華,使靈魂超越。我知道你也想說這句話,只因為你有不忍。 阿星,夜里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只能忍痛割愛,你那個家沒有你后果會更加悲慘。而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又怎么忍心為了自己而傷害一個病人和幼兒呢?這不是我的人性所能容忍的。 我走了,阿星。我愛你,永遠愛你!我剪去了你的披肩秀發,讓我帶在身上情有所托,永遠懷念令我刻骨銘心的這一夜,我已經知足了。阿星,我真真實實的親近了我朝思暮想的人,盡管一生,僅僅只有這一次。 你脖子上的項鏈,是我這次帶給你的,那個雞心上刻著:“四季平安,長命百歲”是我每時每刻的牽掛和祝福。希望你在以后的歲月了好好保重自己,愿你的丈夫早日康復,你的女兒早日長大成才,在你的愛護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走了,阿星,吻你,我的遙遠的星,我的無緣的星。別忘了,來生去與我相會—— “徐潮——”我向門口奔去,門外空空,長路漫漫,徐潮的影子,已化作夜空中一顆隱約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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