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西家的人為何要來菜園呢?這還得從頭說起。 長時間的牙疼,把西學貴折磨的是不人不鬼,可醫來治去卻總也沒什么起效,這不,秦受茹忍著傷風,今天下午又心急火燎的從娘家打聽來了一個神秘的驗方。 西夫人一進屋,便一邊用毛巾擦著她那張汗津津的雀斑臉,一邊呱啦呱啦的說開了:“老爺,這驗方上說耗子從不害牙病,就算它的牙齒磕折碰斷后,自己尋來幾味藥一吃,馬上就能生出新的來······” “有道理、有道理!我明白了,照此類推,如果人吃了耗子找來的牙藥,就算長不出新牙,我尋思止個疼鎮個痛什么的應該不難。”老婆剛開了個頭兒,對此驗方也是相當推崇的西學貴便打斷了她的話。 “是呀!妹夫老爺!”一旁的莫老八也乘機逢迎:“這身高力壯的大活人有時候還真不如那些個嘴尖毛長的鼠輩。” “他八舅,你不是在說我吧?”學貴問的不溫不火,但在他身邊混久了,都知道這只是雷霆前的平靜。 “不不不,妹夫老爺想偏了!”莫歐也自覺這馬屁拍的不正:“我說的是那些為您治牙的狗屁郎中們,簡直就是一幫江湖騙子!” “嘶——嘶,上來了,這疼勁又上來了!”西學貴捂著腮幫子直抽氣。 “老爺在這兒活受罪,老八你還有心思耍嘴皮子?”秦受茹狠狠地剜了一眼表哥。 “我該死!我該死!”莫歐抽了自己兩耳光:“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捉,不,我這就去請鼠大夫。” 莫老八糾集了數十號的仆役和貓、狗,在西家這座北方山區極少見的四合大院中展開了一場規??涨暗拇笏巡?。沒用倆時辰,就鎬刨水灌的端了七八窩的耗子,其中搗死了三十五只,活捉了七只,秦受茹從俘虜中揀出個無傷無病又肥碩的來,封為了鼠醫。又讓家丁們七手八腳的連揪加摁的敲掉了它的一顆門牙。之后,這個倒霉的鼠大夫就在又怕又痛中休克了。莫老八趕緊找來根長長的細麻繩,栓住了它的一條后腿,隨即便把‘鼠大夫’囚禁在了一間西廂房中。 “稀罕物,今晚由你來看管鼠大夫,等它醒來,立馬向我通報。”秦受茹對一個黑瘦的家奴吩咐道。 “是,女祖主,您盡管放心,我一定像孝敬您和老祖主那樣侍候鼠大夫。”稀罕物不勝榮幸的欣然受命。 此家丁原名李稀罕,集安縣朝鮮族人氏,來西家已近三年,為了攀高枝兒,他竟死活不承認自己姓李,而改了稀罕物這么個名字。雖然此稀非彼西,但總算也沾了點同音兒的邊。只要稍加留意,就會發現他對西家老少的那種類似撒嬌又極盡巴結的稱謂可相當獨特。他管西學貴叫做老祖主;管西酉、西望、西環均喚為少祖主或小祖主。剛開始稀罕物本打算對西家老少量身生造出一套更近乎的稱呼來著,但又怕趨附的過甚而招來公憤,所以他就獨創了這組自認為既不顯得膩歪又看不出疏遠的折中稱謂。 由此足以看出這個家奴的馬屁功夫是何以了得。 (未完待續……)
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