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起,我就是在毛澤東身邊工作的保健醫生了……
剛才,毛澤東微笑著對我說話時,我注意到,他那過去緊鎖的雙眉展開了。微笑也和過去不同了,這是一種卸去戰爭重擔的微笑,是勝利者的微笑;他比過去胖了一點,大概是來自心寬吧。是人民戰爭的勝利展開了他那緊鎖的眉頭,還是因為辛的戰爭生活,風風雨雨,嚴寒酷暑,霜雪霰雹,似乎都沒有在他的前額上遺留下痕跡。
以后,我在毛澤東身邊工作的數年中,再也沒有看到過他緊鎖雙眉的樣子……
在菊香書屋的大門口前,我將介紹信交到毛澤東的手中不久,一天下午三時許,這時正是毛澤東一天工作的開始,也就是說正是他工作日的“早晨”,他睡醒后尚躺在床上讀書,沒有馬上去辦公室。已經和我見過一次面的值班衛士王振海通知我說:
“毛主席叫你到他那里去。”他大概還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或我的職務,所以他只好直稱“你”了。
在王振海的帶領下,我走進了菊香書屋。原來,掛著“菊香書屋”匾額的大門里是個過廳,是由一間西廂房形成的;穿過它去便是院落。這院落是老北京標準四合院形,四周的房屋一律是磚木結構,由北、南、東、西的房子合圍而成的院子構成了一個獨立的整體。
雖說此時正是菊花開始生長的季節,但是院子里沒有長著一株菊花,更嗅不到菊花的馨香,看來菊香書屋只是遺稱,名不副實了。也可能尚未到擺菊花的時令。只見有七棵蒼勁、挺拔、郁郁蔥蔥的古柏分布在院子里的徑路旁側,像是忠于職守的衛士一樣筆直而嚴肅地站在崗位上,寸土不離,顯得莊重而森嚴。另外在院子的東北側尚有一棵槐樹。
進院后,沿著向北去的磚砌小徑,約數十步,就到了北房門前的臺階了。因為北房有較高的臺階,就顯得它比東、西、南房高了不少,于是顯露出了正房的氣魄。踏上數步臺階抬頭向上望去,只見雙開門的橫門框的上方也有一塊木匾,上面鐫刻著彩涂的三個大字:
“紫云軒”
我心中暗道:好一個含蓄、典雅的“紫云軒”呀!在我的腦海里立即浮現出唐朝詩人李賀詠端硯的一首詩來,那詩的首聯是:
“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
從掛著“紫云軒”門匾的大門走進去,這里也是用了一間房子作為過廳的,過廳的東西兩墻上相對著各開一個門,即北方人講的一明兩暗的格式。王振海把我帶到了東側的門里,他便馬上退走了,這里就是毛澤東的起居室。
毛澤東身穿舊的毛巾布做的睡衣,向右側臥在床上,手持著翻卷著的線裝書,正在閱讀,因為室內的光線不足,屋頂上的燈和床頭桌上的燈都亮著。他見我走了進來,立即將手中的書放在了床面東側的書堆上,毛澤東移動了一下豐滿的軀體,將上半身向床頭靠了一下,變成了半坐的姿勢,面對著我斜靠在床頭上,用手示意我坐在床邊西側的一把靠背椅子上,這樣面對著面便于他對我說話了。毛澤東伸手從床頭桌上拿起了煙嘴,插上了一支香煙,用火柴燃點后,便很有滋味地深吸了一口,用手晃滅了的火柴捧放在了床頭桌上的茶色玻璃的煙灰缸內,然后,讓殘煙任其自然地慢慢地從口角里飄流出來,一口煙后仿佛就顯得神情飄逸了,大概會吸煙的人都有這種習慣吧。
毛澤東親切、和藹、微笑著說道:“王醫生,目前我這里的事情不多,有時間你還要多照顧一下其他的幾位書記。”說完又把煙嘴插入唇間吸著。大概毛澤東見我全神貫注地傾聽著,表情又拘謹,不言不語沒有反應就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我。我確實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話是否講完了,該不該奉命就可以走了,所以等著毛澤東還要說些什么。我呆呆地坐在他的面前,雙眼望著他的面部,期待著……
這樣的沉默約過了數秒鐘。
下一篇:中國古代荒淫皇帝大盤點 下一篇 【方向鍵 ( → )下一篇】
上一篇:四個中國人,麻將一場 上一篇 【方向鍵 ( ← )上一篇】
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