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雖然在高二暑假補課的時候就已然明了自己進入了那黑色恐怖的高三。但現在，自新學期開學以后，教室從三樓搬到了一樓，寢室也從五樓搬到了一樓，完全省去了因爬樓所要消耗的時間。每張桌子上都是如百尺高的危樓般層層疊疊的書籍，只留一片手掌寬的空隙用于寫字。空氣像繃緊的弦，一觸即會爆發的火山，緊張而又壓抑。 走到走廊上，伸手用力板住鑲滿雪白瓷磚的護攔，看著從校門外陸續進來的手里提著物品嬉笑打鬧的學弟學妹們，眼前一陣恍惚，眼前一陣恍惚，那些嬉笑打鬧的日子，尤在昨日，卻又一去不復回了。 被突然而來的拍肩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是小巧兒，當即怒罵：“干什么，要死了！” 她也不以為意，笑臉相迎道：“小媛媛，現在可不是你傷感的時候，明年六月之后，隨你跳樓下河，無人阻攔。” 如有巨大的魚刺哽在喉嚨，縱有千絲萬縷的情愫，也吐納不出，只得灰了心，隨她身后進了教室。 “聽說今年換了英語老師，是個帥哥哦。”剛坐上座位，同桌李娜轉首過來說到，伴著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煞是可愛。 “哦，那你有機會了啊”，我調侃 “去，人家可是有碧玉在懷的，我才不要做那種無聊的第三者，最多多找些問題問他，順便多看他幾眼即可。” 我笑笑搖搖頭，不再言語。二 英語老師也是爽快，走上講臺報了自己的姓名便開始上課，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弄得李娜好生感嘆。不過都是知道高三時間緊迫的，任誰也不想浪費。 相較之下，新來的歷史老師就不那么惜時了，一堂課有一半的時間是他在那里介紹自己，語言幽默，動作風趣，惹得我們大笑連連，幾乎快要忘記是坐在高三的教室里了。 可就是那樣令人快樂的自我介紹，使我深深的被震撼了。人，原來可以像那樣的活著。那半節課的一點一滴，深深的印在了腦海里，任時光無數變遷，也沒有被歲月刻上任何的痕跡。三 潔白的襯衣，深灰色的西裝衣褲，黑紋白底的領帶，纖塵不染的黑色皮鞋，偏分的飄逸的頭發。新來的歷史老師就這樣隆重的走進了我們的教室。 “大家好，”歷史老師走上講臺，立即給我們深深的鞠了個躬，著實把我們嚇了一跳，教師里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待他直起身來，看到我們臉上的表情，也著實把他嚇了一跳。“我應該長得沒有那么恐怖吧”他伸手撥了撥額前的幾根稍長的頭發，后來才知道那是他的習慣性動作，一節課下來至少要撥五、六次。 “唉唉，同學，不要做那么恐怖的表情，我不吃人的；這位同學，嘴不要張那么大，我沒有鴨蛋給你吃；那位黃衣服的同學，你眼神太迷茫了，有什么疑問嗎？……” 待我們的表情都恢復正常，他才又說：“終于見到我們神圣的高三學子了，要知道我前兩年盡教高一，看他們從青澀到成穩，就在想那些坐在高三教室里終日奮斗的同學又會給人多么強大的震撼力？看吧，為了今天，我還特地去買了西裝皮鞋，要知道我以前可只穿休閑服的。”后來他又做了一個極度悲傷的姿勢道：“可想不到我穿這身衣服這么嚇人，以后再也不穿了”。 “嘻嘻哈哈……”，我們全班笑得東倒西歪，一個調皮的男生道：“老師，你穿這身非常帥，可要多穿??！” “那你們為什么都做出那副表情？” “我們是被你給我們的鞠躬給嚇到的”另一同學說。“是嗎？這有什么奇怪的，此后一年，每次我的課你們都會給我行禮問好，我只不過在第一堂課還給你們一下，用不著嚇成那樣吧。” “可是沒有老師會向學生行禮的?。?rdquo; “從我開始不就有了？” 說完他從講桌上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三個字‘羊錦程’“這是鄙人的名字，以后你們可以叫我羊老師，謝謝！” 看著我們滿滿溢著笑容的臉，他忽然又做出一幅很自信的樣子：“你們一定沒有見過我這個姓吧。想來也是，我從小學到大學，全?？芍挥形乙粋€人有這個姓，多么寶貴！物以稀為貴嘛，以后你們說出去有一個姓‘羊’的老師，多有面子！還有我后面的名字，‘錦程’錦繡前程，前程似錦，都可以的，隨便你們怎么想了。而我現在不是就有個錦繡的前程？” 要結尾時他說：“下面呢我還是來點庸俗的吧，這是我上師范時我們老師叫我們在第一堂課上必須要說的，雖然我覺得有點羅嗦。希望大家好好學習，爭取考上好的理想的大學”。 雖然很多老師都給我們說過這句話，可我們都覺得這句話從他的嘴里出來是多么的不一樣，卻又多么的鼓舞著人心，有那種考不上大學就不配做他的學生的感覺。 最后，他拿出點名冊說：“這是第一堂課，你們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下面讓我再看看你們的尊姓大名吧！” “李白……，天啦，怎么唐朝一代大詩人跑到你們班上來了？”李白站起來應了一聲“到”。 “李白來了，有沒有杜甫？”他開玩笑的說。 “老師，杜甫沒有，可是有杜子美，”杜子美站起來回答，話語間酒窩一顯一隱，真的漂亮。 “杜甫，字子美，好好……，唐朝的美男子到現代變成個美女了。”他示意杜子美坐下，手指從點名冊上劃過，贊道：“嘖嘖，你們班光看名字就知道藏龍臥虎的不少啊。” 后來隨著他念的名字漸漸多了，我的心不由的慢慢緊張了起來，也不知怎么的，生怕給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練晨媛” “到”，我站起身來立即應了一聲，坐下時長長舒了口氣，暗想著還好沒有失態。 “也是很少見的姓啊，白發魔女練霓裳和你家可有親戚關系？”全班又一陣大笑。 “老師，白發魔女練霓裳是梁羽生大師武俠中的人物，不是現實生活中的，您學歷史的不應該不知道吧”。我挑釁。 “哈哈，今天碰到釘子了。對不起啊練同學”。他摸著后腦勺既尷尬又似誠懇的說。 看著他滑稽的樣子，我不禁又想笑了，絕美的容顏，敢愛敢恨的性子，練霓裳是我最欣賞的武俠人物之一。而他竟然也知道，真是不錯。四 課后我與蘇小巧擺談，她說：“行為幽默風趣很好，讓我們的高壓生活減一下壓也是不錯，倘若他的課也上得很好那就無可挑剔了，但如果他的課上得不怎么樣，那將是我們班的一大損失”。 她總是能夠一針見血的評論人事，讓人無可逃避。 我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巧兒，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有這樣的老師了我們還要奢望什么？人不要太貪心，自己多努力一點就行了”。 “這么幫他說話，莫非喜歡上他了？”她睥睨我。“當然，不過是師生之間的”。“去，強調給誰聽？”五 終于星期天了，我飛似的跑出了教室，多么寶貴的半天假啊，親愛的電視劇們啊，可想死我了。 因為家離學校比較遠，所以這半天生活我總是在堂姐家過的。 快步爬上五樓，氣喘微微，很久沒有這樣累過了。整日在教室里坐著，身體素質變得愈見差了，這么點樓層都讓人變得如此的累。 敲門，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開門，是堂姐夫，微微羞赧叫道：“姐夫”。 “你姐在做飯，先進來看電視”。他點點頭，側身讓我進去。 吃飯時，與自幼熟識的堂姐聊天，才稍微讓自己不那么緊張。 “這周學習怎么樣？”堂姐問。 “還好，都是學過的東西了，多注意一下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你不是教她們英語嗎？多給她指點一下吧，我看她英語稍微差點”。姐偏過頭去和姐夫說。 “放心好了，媛媛底子好，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姐夫微笑著，細心的為姐姐將魚肉里的刺挑出來。 我發誓，我一定要找一個能為我挑魚刺的男人做老公。我想起小時候姐對我說的話，最后，她真的找到了，如此細心體貼的人。 “姐，你可把姐夫看緊了，我們班愛慕他的女生可多了”，我壞笑。“哦，是嗎？”姐轉過頭去，像看危險動物似的看著姐夫，姐夫連忙澄清：“媛媛，這種事可不能亂說啊，否則我今晚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家里沒有搓衣板，跪洗衣機”，姐玩笑。 “看吧看吧，你知道我的命運有多悲慘了吧”，姐夫一臉悲慘。 “哈哈……”，我和姐笑得不行。 “可是你還不是我們班最受歡迎的老師”，我接著說。 “是嗎？那一定是羊錦程了”，姐夫道。 “恩，他好可愛，像個老頑童”。 “他就是有點不正經，學生時代便如此了，可別叫他老頑童，他才二十八歲”。 “你們是同學？” “我們仨是高中同學，大學時他還和你姐在同一所大學，只是大學畢業之后他就去支援邊區了，前兩年才回來的”。 “他為什么要去那里？他的樣子可不像那么偉大的人。” “同學，看人不要只看外表”。 “知道了，他有女朋友沒有？”我繼續追問。 “你怎么那么多的問題啊，趕緊吃飯”。姐不知道怎么的，臉色有些不對。 此后，一桌無語。 六 高二是一段空虛而迷茫的日子，那時的我們，總是望見午后慵懶的陽光撒滿了橘黃色的課桌，在滿溫馨而舒適的空氣分子，讓人在一呼一吸下思想有些懶惰，只想張著迷茫的大眼睛東張西望。 高三，無論什么都簡爾化之了，空虛被緊張而又繁重的血液充滿，迷茫被拋到了腦后。毫無閑暇來處理這些讓自己變得消沉的東西，只是一個勁的讓自己太繁忙，繁忙得無法去思考了。 但是，在這簡爾化了的生活里，若出現一個可盼可想的人，那無疑像一張原本沒有眸子的人物畫突然被畫上了點睛直筆，整個臉都鮮活了起來，另動而又流光。一周只有兩節歷史課，我出奇的盼望，那種渴望，竟比小時候夏天在鄉下外婆家對每天推到院子里來賣的那種冰涼而又香甜的冰棍更加強烈。那時候的冰棍，糖精與冰水混合而成，廉價卻又奢侈，外婆家并不富有，能每天讓我們幾兄妹一人有一支冰棍，實屬不易，而我們幾乎每天都在盼望中度過，一支冰棍就是一天生活的起點，亦是結束。貪戀的看著他的身影，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見的瞬間，著迷于他的聲音，那些滑稽卻又真摯的話語。從來沒有對誰那么迷戀過，比初中那一點時間對席娟，瓊瑤的言情小說的迷戀還要癡狂。但他又豈是那些小說堪比的？小說虛幻而不真實，他活生生的，那種心動的感覺，無可比擬。 突然好想看小說，那種郎才女貌的言情小說，在貪戀的思想里編織著粉紅色的夢，彩色的泡泡，飛滿了夢的天空。下定決心，不再看小說的，至少在高三這一年不再看，可是，那種強烈的渴望，將我推到了學校旁的書店里，一本瓊瑤讓我迷失了自己。 當那本小說擺到英語老師的課桌上，看著他嚴肅的俊臉像搓衣板般拉長時，我心中才升起了莫名的羞愧，的確不應該在英語自習課上看小說，那樣太不仁道了。陳星老師，我的堂姐夫，想罵我他又不敢，想勸我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有干瞪著眼，努力的在腦袋里想著措詞。 我不怕進辦公室，真的不怕。但是若我犯了錯誤進了辦公室，我就會害怕，因為我害怕見到他，害怕在他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希望在他心里我永遠是那個成績很好人又乖巧的好學生。有誰不想自己在所喜歡的人的心里是乖巧而又美好的？因此，在隨著陳老師踏進高三辦公室時我就在開始祈禱，希望他不要進辦公室，至少的我在辦公室里的這段時間里?？墒?，世間的很多事情總是不以人的醫院為轉移的。所謂自作孽不可活，我只有認命的垂著頭，聽任陳老師的規勸。因為，他進了辦公室。 “咦，晨媛同學，怎么有空到辦公室來玩了？”平時多么想聽到的聲音啊，現在卻像魔咒般讓我頭疼得緊。 “她上自習課看這些垃圾小說。你說都高三了，怎么還不知道時間的緊迫。”陳老師像終于找到了人訴苦般，滿口的怨氣。 “瓊瑤啊，女孩子的夢幻小說。怎么晨媛同學也喜歡這種矯情的小說了？我以為你是喜歡武俠的呢！”一番牛頭不對馬嘴的言語，讓我和陳老師都不禁皺了眉頭。 我左顧右盼，不敢看他們，心里不禁拔涼拔涼的，不知會有怎樣的狂風暴雨在等著我。 “不用找了，這里沒有地洞躲不掉的。”羊老師調侃。 陳老師瞪了羊老師一眼，顯然嫌他多話了。“你先回去吧，高三了，還是不要看這些了為好。” 待我要走時，他又補了一句：“我不會告訴你姐的。” 我臉色訕訕的走出了辦公室，心里卻暗自發笑，不會告訴我姐，這又是何必。若是我想看小說，又有誰攔得??？干嘛想以和我共守一個秘密的方式讓我與你來親近？ 下午的歷史課，我幾乎不敢抬頭望他，有羞愧的因素，也是害怕當他問起我為何會看小說，我不知該怎樣回答。莫名的心悸，目光里也顯示著心虛。 下課后，他卻徑直點了我的名，要跟他一起去辦公室。 一天去兩次辦公室并不好受，更何況是跟在讓自己心動的人身后，親近卻又恐怖，尤如五味雜瓶。 到他的課桌前，我正要向他解釋為何會看小說，當然這個理由是跟在他身后時編排出來的。怎么可能讓他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料他卻遞給我一本書，是那本瓊瑤。 “我向陳老師要的，你拿去還了吧，租書也不便宜。”他望著我微笑著，可我并不覺得親切，反而有一股邪惡之感。 “謝……謝……，”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們打個賭怎么樣？”狐貍終于露出了尾巴。 “賭什么？”我問。 “這次期中考試，若你的歷史考上了分，我送你一本書，包你喜歡；若是考不上，高三就永遠不要再看小說了，好嗎？”原來是小孩子的游戲，我不禁想笑了。若是那么容易就被打發了，我還是我嗎？ “而且我會輕視你！”他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嚴肅。 “什么？！”我大驚。 “那樣會讓我知道原來我一直重視的練晨媛同學不過是不愛學習，沒有上進心，喜歡看無聊小說的無聊庸俗的小女生。”嘴角一絲譏笑，讓我頓生了怒氣。 “我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賭啊”，譏笑更深刻了些。 “好！我賭！”幾乎快要咬牙切齒了。 “一定要說話算數哦，不然我又會加上不守信用這一條特點在我的印象里”，為什么他的笑容在這一刻會讓人覺得那樣的刺眼？尤如麥芒針尖。 突然一個靈激，我終于感覺到了自己的愚蠢。激將法啊，想不到自詡精明無敵的自己，還會被別人用激將法，并且上了當。我恨恨的看著他，心里早已把他大卸了八塊。 他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這樣的賭約于你百利而無一害，可不要辜負老師的一片苦心?。?rdquo; 一片苦心，總歸是有心嘛，我心中暗喜，“老師，我在你眼中特別嗎？” 如果忽視掉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那他的回答就太完美了：“當然，我們才貌雙全的練晨媛同學是一塊不管放到哪里都會閃閃發光的金子，連老師都不得不為之側目”。 好一句不得不為之側目，至今想起這句話來心底都有一片麻麻的感覺。而為了這一句話，我也不得不多花些時間在歷史課上了。 “鴉片戰爭的起因、經過及賠償……啊……！”我扯著頭發，抓狂得尖叫：“什么破歷史嘛，這種國恥性的東西不好好掩藏著，還拿來折磨我們這群無辜的、根本沒有經歷過那些時期的可憐的學生。” “練同學，國恥就是要被后人記住了，才能提高愛國熱情，奮發強國”。羊老師在我身后毫無預示的冒出這么一句，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待他慢慢走遠，我才能得冒出一句：“到時候人都折磨死了，哪里還有什么熱情來愛國？” 樹活一層皮，人爭一口氣，為了那口氣，即使沒有熱情又何妨？歷史，你等者瞧。七 分，我無力的看著手中的試卷，不知是喜是憂。這是我學習歷史以來考得最好的一次，可稱為歷史性的，但是我除了喜歡歷史老師外，對歷史真的沒有多大的興趣，一直以來對自己的要求就是‘能及格就好’，因此它拖了我不少的總分，可這一次，它提升了我不少的總分，全班第一名啊，這個集所有榮譽為一體的桂冠，終于掉到我頭上一次。但它并不能給我帶來多少的快樂，如果沒有了他，我恐怕永遠都不會得此殊榮，可我能擁有他嗎？他是老師，我是學生，相差得太遠并受著不同的條例約束著。如果，他在我身邊時給我帶來太多的利益，那么當他一旦離我而去，我是否有獨立生活的勇氣？ 我獨自黯然神傷著。當一本《幽默大全》擺在我面前時，我不禁想笑了。老師，您與我想象的還是相差得遠了些。從看到分數時就開始想象，他會送我什么書，中國名著？外國名著？近現代名家抑或武俠？《中國歷史》《上下五千年》？當然他是不可能送我言情的，他是如此的反對。可是再怎么也沒有料到他會送我《幽默大全》，一股失望之情涌上心頭。“怎么？不喜歡？”他原本笑瞇瞇的，但看了我的表情后開始變得緊張起來。“沒有，還行，不是很厭惡”。反正堂姐喜歡看這種書，給她也不錯。“唉，原本以為你一定會喜歡的，可還是錯了，原來人與人還是不同的”，他看似有些難過的說。“羊老師喜歡這種書?。考热焕蠋熛矚g看，我也不會排斥的，有時間我一定看完它”，看著他的樣子，我的心里也愈加難受了，真是見不得，立即想安慰他。“好吧，那為了彌補我的過錯，請你吃肯德雞怎么樣？”忽然間他又變得笑瞇瞇了。“好啊”，看來這吃東西比書來得實惠多了，我立馬答應著。“這周星期天吧，郁香街的那一家”，他看起來很高興。“一言為定哦，我也很喜歡那家的東西”。抱著那本書，我總算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教師辦公室。 八“姐，我要和同學逛街，這周就不過來了”，滿臉心虛的掛了電話，真害怕被姐發現有什么端倪。今天可真是一個艷陽天啊，溫暖的陽光將我們曬得懶洋洋的，十一月的寒天，多久沒有出過太陽了。搽上防曬霜，冬天的紫外線還是很強的，將自己打扮一番，提上包包就準備出門。“媛媛，打扮得那么漂亮，是要去約會嗎？”李娜嘲笑我。“是啊，這年頭再不約會就成老姑娘了”，我也跟著胡扯。呵，約會，聽起來是多么的舒心啊。到了肯德基店門口，我就看見靠窗坐著的他，正在逗著鄰桌的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小女孩在他的逗弄下無邪的笑著，他也無邪的笑著，像一個大一號的孩子，看上去那么的無憂無慮。推門進去，我在他對面坐下，道：“羊老師很喜歡小孩子？”“是啊，特別是漂亮的小孩子，看著都舒心”，他停止都弄，面向我端正坐好。“想不到我們敬愛的羊老師還好這一手啊，今個兒算是開了眼界”，我邪邪的笑著。“小小年紀，思想那么復雜，我可沒有戀童僻，只是想著再過幾個月就要做父親了，見到小孩就覺得親切”，他把單子遞給我，讓我點東西吃。“什么？你結婚了？”我的下巴立刻掉到了桌子上，全然失去了對食物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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