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晚上李震來了,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三年前他離了婚,無牽無掛,無所事事,經常跑到我家閑侃,他甚至有我家房門的鑰匙,來我家就像回他自己家一樣輕松自如。
但是,當他看到我家新來的那個小保姆時,我看到他的表情忽然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他把椅子朝我拉了拉,壓低了嗓音質問我說:“這個時候你怎么還敢找保姆,你小子不要命啦?”
我朝廚房里望了一眼,水龍頭嘩嘩地流淌著自來水,年輕的小保姆扎著條暗紅色的圍裙,正側身對著我們,慢條斯理地刷著碗。
“找個保姆怎么了?難道國家最近出臺了法規,禁止找保姆?”我調侃著說道。
李震鼻子里嗤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個“難道你還不知道?”的表情。
他低聲問我:“難道你還沒聽說那個小保姆的恐怖傳聞?”
.保姆
這個小保姆是我今天上午剛從西郊的勞務市場里找回來的,起因很簡單,也許因為七年之癢的緣故,這兩年我家里總是兵荒馬亂,我和妻子麗晴之間戰事頻繁,在家務活上也都抱著袖手旁觀的立場,早上出門前我特意看了一眼,我家堆在廚房洗手池里的盤子碗都已經長出綠毛了。
我能怎么辦?我只能找一個保姆。
在勞務市場我遇到了她,她說她叫李娜,剛滿二十歲,老家是四川蓋澤縣的,從穿著打扮來看,她毫不顯土氣,像個來自小城市的姑娘,黑色牛仔褲,鵝黃色的T恤衫,身材凹凸有致,我甚至在她身上聞到了一絲香水的淡淡幽香。
雖然她看起來并不像是個吃苦耐勞的姑娘,但好看一點的女孩誰不喜歡?萬一我們之間還能發生一點可愛而曖昧的故事呢,是不是?
當我把她帶回家后,麗晴像一場壞天氣那樣發作了,因為我事先并沒有同她商量,或許這讓她感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她摔了一個花瓶,不過癮,又摔了一個,閃閃發亮的玻璃碎片把客廳的地板鋪展得像個璀璨的星空。
我有些擔心地回頭看了眼李娜,生怕她被新雇主家里如此復雜惡劣的形勢嚇壞,站起來倉皇離去,但出乎我的意料,她看起來十分鎮定,徑直走進了廚房,拎出掃帚和撮子嘩啦嘩啦地收拾起來。
正因為這樣,直到李震到來前,我看李娜的眼神還都是欣慰和歡快的,在我烏云密布的家中,她的到來如同帶進了幾縷絢爛的陽光。
.傳聞
但在聽了李震的講述之后,我沉默起來。
他告訴我,在我們西京市最近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小保姆,小保姆只是個偽裝,實際上她是個兇殘歹毒的投毒犯,這半年里,她以做保姆為名先后混進了三戶人家,在取得信任之后便朝那些倒霉蛋的飯菜里投下大量毒藥,然后當著滿屋尸體的面將財物洗劫一空,直到現在這個人還沒有抓到。
李震的口才一向很好,他追逐女人的成功率因為這項天資一直都居高不下。他的講述給這個故事罩上了一層陰森的影子。
但我還是裝作不以為然的樣子說:“哪有那么巧就被我遇上了?比中彩票概率都小。”
“可是你不覺得她有點可疑嗎?”李震直視著我的眼睛,“我進門后看她第一眼,就覺得她一點都不像個保姆的樣子。”
我再次扭頭從李娜的方向看了看,她的胳膊機械地一動一動的,身體包裹在暗紅色的圍裙里,看不清楚她的臉。
我忽然覺得這個身影竟真的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我掐滅了煙,抬頭說,那你說我該怎么辦?
“為了你和麗晴的安全著想,你應該立刻把她弄走,萬一她就是那個投毒犯呢?”
他拍了拍我的大腿,感慨道,“現在這社會,人心難測啊。”
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