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學校附近的路邊攤還有很多人在大口喝酒,大聲說笑。兩個小時前,柏爵也和孫亮坐在這里,柏爵一邊給孫亮倒著酒,一邊安慰著心神不定的孫亮。之后柏爵去了趟超市,又去了復印社打印自己的求職簡歷。這時,柏爵的手機提示有短信進來,柏爵忙調出短信查看:小山爸爸的鉆戒真不是我偷的,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錢賠償十五萬一枚的鉆戒,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唯有一死。短信是孫亮發的。
柏爵忙撥打孫亮的手機,沒人接。他抬腿就往宿舍跑去。
暑假期間,學校為了方便正在找工作的大四畢業生,特意沒有關閉他們的宿舍。柏爵他們宿舍四個人,其中一個已經找到工作,所以早已不在宿舍住了。另一個名叫方存,因為家里有事,最近回了老家,前兩天還給柏爵孫亮發了短信說要再過十天才能回來。現在宿舍里只住著柏爵和孫亮,兩人也是關系最好的。
柏爵進到宿舍樓時,又接到了班主任的電話:“孫亮和你在一起沒?他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要尋死?我這就到學校去!”看來老師也收到了孫亮的短信。柏爵說:“我先去宿舍看看,見面再和您細說!”柏爵用鑰匙打開房門,宿舍里燈光昏黃,孫亮直挺挺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吸緩慢到好像沒有一樣,身旁是一瓶開啟了的安眠藥,瓶內空空。
“孫亮,你醒醒!孫亮,睜開眼睛看看,是我,柏爵!”孫亮沒有反應,依舊呼吸微弱,嘴角不斷地流出涎水。柏爵害怕了,手足無措地念叨著:“怎么會這樣呢?怎么會這樣呢?”待稍稍鎮定下來,他忙打了急救電話。做完這些,柏爵又使勁地搖著孫亮,希望能把孫亮搖醒,可孫亮還是緊閉著雙眼。柏爵拉開自己的抽屜,那里面有一千元錢,他拿出來要給孫亮急救用。錢的下面,一枚亮閃閃的鉆戒靜靜地躺著。
雖然不懂這玩意兒,可柏爵能認出上邊的LOGO就是孫亮提到過的、那枚小山爸爸聲稱被孫亮偷去的價值十五萬元的大鉆戒。宿舍里只有自己和孫亮,自己根本沒碰過鉆戒,那么只有是孫亮做的。孫亮不是說他是被冤枉的嗎?他不是愿意以死來證明自己嗎?可這鉆戒怎么跑到自己抽屜里了?難不成是孫亮一面在為自己洗白,一面又在把責任轉嫁給自己?柏爵腦袋一片混亂。
校園里隱約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柏爵沒有時間再細想,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不想把自己卷進去。想了想,柏爵關上了自己的抽屜,然后把鉆戒放進了方存抽屜里的一個隱蔽處。方存要十天后才能回來,這期間他可以好好想想這些問題。
做完這些,柏爵趕快出去接救護車。過了十分鐘,老師也急匆匆地趕到,她一邊喘著粗氣看著醫生對孫亮做緊急救護,一邊問柏爵到底是怎么回事。柏爵講了這兩天發生在孫亮身上的事。
孫亮家在本地,是低保戶,家里條件非常不好,因此孫亮一直在做兼職。小山是孫亮三個月前接到的客戶,任務是每周周末給他補兩個小時的英語。小山是個五年級的男孩,父親好像是什么局長。
昨天孫亮給小山補完課后還一切正常,可今天早上,孫亮就接到了小山爸爸的電話,說放在床頭柜里的一枚價值十五萬元的鉆戒丟了,懷疑是孫亮偷去了。孫亮當時就否認了,說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哪有什么鉆戒,還說小山家平時也雇用小時工,為什么不去問小時工而只懷疑他?小山爸爸很強硬地說:“這兩天小時工有事情沒到我家來,而這個鉆戒我在昨天早上出門前看了一下還在,今天早上就不見了,不是你拿的是誰拿的?”他還對孫亮說:“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希望你做出正確選擇。如果你還不歸還,我就要報警了,并且還要通知你的老師和學校。”
孫亮心里很郁悶,他說小山爸爸對他戴了有色眼鏡。孫亮告訴柏爵,小山家里雖然裝修豪華,也有很多看著很值錢的擺設,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小山家里有什么鉆戒,更不可能偷,現在受到不白之冤,他很委屈,不知道怎么為自己洗脫,更怕被老師學校和其他人知道,影響他找工作。柏爵為了安慰孫亮,請小山去了學校附近的大排檔,兩人喝了一小瓶白酒,又喝了幾瓶啤酒。然后孫亮說要回宿舍休息,柏爵便去了超市。
說到這兒,柏爵看一旁的醫生停了下來,便急忙沖過去問:“醫生,他沒事了吧?”醫生搖搖頭:“患者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
柏爵覺得天旋地轉,不相信地問:“你是說孫亮死了?他怎么能死呢?他沒吃多少安眠藥啊?”醫生問:“你怎么知道他沒吃多少?”柏爵忙解釋說:“孫亮上了大四后,就一直對就業這事兒很擔心,他怕找不到好工作,不能掙錢養家,所以他晚上總失眠,醫生就給他開了安眠藥。前幾天我聽他說的藥快沒了,要去醫院再開一瓶,所以我才感覺孫亮吃的并不多。”
醫生問:“患者在吃安眠藥前是不是喝了大量的酒?”柏爵點頭:“我們喝了很多酒!”醫生說:“那就對了。安眠藥與大量的酒精會嚴重影響到中樞神經系統,抑制呼吸,導致心臟驟停。我們會對患者進行解剖得出最后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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