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念到大二,暗戀上了一位女生,再也無心鉆研學業。終于,在一天晚上,他向女生吐露了久藏的心跡,但女生對眼前這位農村來的男孩兒,很是不屑一顧。結果不言而喻,愛情的花朵還沒有開放,就匆匆凋謝了。
男孩兒黯然神傷,開始對人生感到絕望,于是借酒消愁。一天,他醉得一塌糊涂,竟在半夜起床小解時,鬼使神差地闖入女生那半邊禁地。偏偏緊跟著也有一女生如廁。廁所內響起尖聲的呼救,男孩兒這才恍然大悟。他狼狽地逃回宿舍后,再也無法安眠,整夜都在擔心那位女生會指認自己的“行為不軌”。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男孩兒這件很不光彩的新聞就像瘋長的野草,傳遍了校園,傳到了校長的耳中。校長把辦公桌擂得山響,一語中的——偷窺!無恥下流的偷窺!
男孩兒的班主任是位女老師,臉色跟著紅一陣白一陣。等激動的老校長稍稍平靜,她才小心地說,不可能吧。校長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分明是青春期躁動,有什么不可能?一定要嚴肅查處,倘若情況屬實,立即除名!
女老師叫來那位目擊的女生,問,看清楚沒有?會葬送人家一輩子的前程呀。女生推了推眼鏡,口氣不容置疑:廁所的燈光非常明亮,就是他!女老師還是不愿相信。因為這位來自農村的男孩兒,雖說內向,但平時品德尚好,不該做出這種蠢事。
女老師又單獨找男孩兒證實,男孩兒對此供認不諱,說是喝了酒,不小心誤進。女老師又氣又急:不小心?不小心就可以為你開脫罪名?男孩兒默不作聲,感到了事態的嚴重,開始不停地流淚。女老師覺得男孩兒又有些冤屈,不禁暗生憐憫:農村里熬出這樣的大學生談何容易?本該是無量的前途,或許就此真的再也“無亮”了?
女老師一再為男孩兒求情,卻無法動搖老校長申明在先的態度。
但最終,男孩兒還是幸運地留了下來。因為,女老師帶著校長去事發的現場時,任憑老校長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女廁所的那盞燈一直不亮。于是,老師便作出如下判斷:男孩兒進的是男廁所,而女生卻在夜里迷迷糊糊地誤闖了進去。理由是,只有男廁所的燈亮著,而女生既然清楚地看到了男孩兒的面容,就只能在男廁所。
當然,男孩兒沒有辜負他老師的良苦用心,他感謝老師借一只失明的燈盞,復活了他前途的光明。他出色地完成了學業,并開始攻讀研究生。
選自《讀者俱樂部》格永泉/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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