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平常的日子,天既不晴也不陰,沒有風,幾朵云懶洋洋地懸浮在淺灰色的天空上。喻瑾懶洋洋坐在辦公桌邊,托著腮,看窗外的風景發呆,百無聊賴。
派出所內很安靜,絕大多數同事都出了外勤。為了拉動旅游經濟,宣傳城市形象,T縣正在舉辦一個風俗文化節,今天是開幕式,有數萬群眾參加,并包括省里來的大領導。
全縣的干警傾巢出動,去現場和道路沿線維持秩序,下關路派出所的人也逃不掉,只剩下喻瑾和另一位快退休的老警察看家。
喻瑾被留在所內,一方面因為她日常是干文書的,極少外出執行任務;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正在接受內部調查。這會兒她心里很郁悶,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適合干警察,也許該另找一份有前途的工作。
忽然之間,電話鈴敲碎了寂靜。喻瑾剛拿起話筒,里面就傳出焦急的問話:“是下關路派出所?”
“是,請問你有什么事?”
“我在貴州路西頭,看見一個五六歲的單身小女孩,沒大人跟著,可能是走失了。你們能不能過來看一下?”
“你問過她的情況嗎,家住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
“問了,她不說,光一個勁哭。我有急事,趕著走,請你們來處理吧。”
“好的,具體地址是——”
“貴州路號。”
“嗯,我們馬上派人過去,麻煩你先照看著。”
喻瑾放下電話,心頭閃過一絲疑惑,通常人們報警都會選擇,為什么這個人打到派出所來?而且一般人應該不知道派出所的值班電話。
此時的她并沒預料到后面將要發生的一系列驚心動魄的事件,沒怎么多想,直接走出值班室。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警官坐在大廳接待處,埋頭于電腦,
“牛叔,貴州路有一個迷路小孩子,我去看一下。”
“好,好。”老牛無意識地應聲,頭也不抬,雙眼緊盯著電腦屏幕。
喻瑾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在看股票行情。最近老牛在股市上賠掉好幾十萬,所有家底全套在里面,而且還要供養在英國讀書的兒子,經濟十分吃緊。
老牛經常在上班時偷偷炒股,或者與兒子QQ聊天,所里的領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大好意思管。因為他的老婆前不久意外身故,老頭子受到沉重打擊,一直萎靡不振。
貴州路是一條僻靜的小路,早先兩邊是各種工廠,后來房地產興旺,城市重新規劃,廠子大部分搬遷到郊區。由于土地的所有權存在爭議,所以暫時沒作拍賣,一大塊空地閑置著。這地方十分荒涼,平時少有人經過。
號在最西頭,兩米高的水泥圍墻包圍著一幢幾乎沒有窗戶的二層樓房,大門口掛有木招牌,陳舊但字跡仍清晰可辨:T縣蔬菜公司冷藏庫。
附近一個人影不見,沒有小女孩,也沒有報警的人,街道上清冷蕭瑟,早春的余寒尚有些料峭。斜對面是廢棄的木材加工廠,廠房只剩下斷垣殘壁,院子里堆滿了亂七八糟的石頭、金屬渣和板材碎片——它們都是一場劇烈爆炸的產物。一只通體黑色的野貓蹲在小山般的垃圾堆上,瞳仁幽幽閃著光。
沒來由,喻瑾的脊背竄過一絲寒意,她當然記得,近一年前在這里發生過的事件。那個案子曾轟動一時,上了省電視臺。甚至可以說,對她的人生軌跡也產生了巨大影響。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喻瑾摘下手套,從衣袋中掏出手機,想與報警人取得聯系。她是個細心的姑娘,出門之前曾存儲了那個打來的號碼。不料撥出后,耳機中不停地響著滴滴忙音,顯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沒辦法,她只好先掛斷,去四下里轉一轉。
走進冷藏庫大門,打眼便瞧見一輛龐大的貨柜車,非常長,大約米,橫亙在不大的院子中。另外還有兩輛小車、一輛自行車停在旁邊。
奇怪,這個冷庫早已經關閉,難道還有車來拉貨?
喻瑾走近貨柜車,駕駛室空空如也,沒有司機。她繞過車頭,來到冷庫的入口,鐵門緊閉著,用力推一推,紋絲不動。
“你也是來參加節目的?”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喻瑾回頭,貨柜車尾部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女人。她第一反應這是報警人,但隨后想起,電話中的聲音比較中性化,雌雄莫辨,而剛才的問話聲沙啞性感,明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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