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案發生
劉二柱伸出手去,“啪、啪、啪”叩了三下門環,院里沒有動靜。他又叩了三下,依然寂靜無聲。他回過頭看袁老板,目光里透出問詢之意。
袁老板在門板上擂了一拳,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媽的,都快晌午了,這婆娘插上門做什么?”說著沖伙計們一擺手,“跟我來!”眾人繞到大門右邊的院墻前,袁老板讓膀大腰圓的劉二柱蹲下,他踩著劉二柱的肩膀爬上墻頭,攀著墻邊的大棗樹翻進了院子。
劉二柱沖著另外兩個伙計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們猜老板娘在里面干啥呢?”
錢貴說:“大白天關著門還能干什么好事,不會是偷漢子吧?”說著猥褻地笑了起來。
年紀較長的張金寶沖著二人罵道:“兔崽子亂嚼舌頭,當心老板聽見扣你們工錢!”
話還沒說完,就聽“哐當”一聲,大門開了,三個人以為是老板開門了,便往里走。剛走到門口,就見一個青年男子衣冠不整地從里面沖出來,見了他們也不停留,一溜煙地跑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錢貴問:“那人鬼鬼祟祟的,咱們要不要追?”
張金寶說道:“老板沒發話,別費力不討好。”
這時,院子里傳來袁老板的喊聲:“快來人哪!殺人了!”
三個人沖進屋一看,只見床上一片血跡,袁老板的妻子洪氏倒在血泊里。袁老板大聲叫道:“出人命了,快去報官!”
現場勘驗
本縣的縣令復姓諸葛,名云飛,聽聞轄區內出了命案,不敢怠慢,吩咐差役仵作即刻起身,前往現場勘驗。
一行人來到袁家大宅,袁老板帶著伙計早已候在門口。
諸葛云飛下了轎,道:“速速帶我去案發地點。”
袁老板把縣令引到臥房門口,往屋里一指,說道:“內人就是在這間房里被害的。”
諸葛云飛進屋一看,只見床上一片狼藉,一具女尸躺在床上,胸前血肉模糊,看起來是被利器刺死。死者的被褥上血跡斑斑,扔在床角的粉紅緞子小襖上也有兩處血痕,應該是兇手作案后用小襖擦拭兇器上的鮮血時留下的。諸葛云飛在現場沒有找到兇器,便吩咐仵作驗尸,又命人屋里屋外仔細檢查,自己到了正廳,命人將袁老板帶進來問話。
“你姓甚名誰,何時發現你家娘子被害?現場還有何人為證,從實報來。”
“是!小人名叫袁豐,在前門大街上開了一家鴻運綢緞莊,因年關將至,生意紅火,眼看店里屯的貨不多了,小人就帶著三個伙計回家取貨。來到家門口,發現大門從里面反鎖,叩門許久,不見內人前來開門。小人心下起疑,就從院墻上爬了進來。到了臥房門口,發現門虛掩著,我推門進來,見內人蓋著被子臥在那里,床上衣衫、被褥凌亂不堪。我走到床前,忽聽門外有動靜,接著院子里傳來奔跑之聲,我趕緊搶到門前,只見一個男人正往大門外逃走,我擔心內人的安危,不敢追趕,到床前揭開被子一看,就見內人滿身鮮血倒在那里。我驚恐之下沒了主意,忙招呼伙計們進來,之后錢貴就去報案了,我和另外兩個伙計一直在門口等著,直到大人駕臨。”
“那逃走之人你可認識?”
“小人認得,他是寄住在南門外的孫秀才,名叫孫洪健。平日里看他斯斯文文,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來!”說著眼圈一紅,眼淚落了下來。
諸葛云飛立即命捕頭李毅帶人前去拘捕孫秀才,然后又傳訊三個伙計,他們所說的與袁豐并無二致。
這時仵作已驗尸完畢,回稟道:“驗得女尸一具,年約二十七八,左胸有圓形傷口一處,徑四分,深三寸二分,乃錐形利器所傷,致命。”
諸葛云飛又問可曾找到兇器,差人回道:“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并沒有找到兇器。”
眼看天色已晚,諸葛云飛便命差人將袁宅嚴密把守,袁豐和三個伙計未經準許不得隨便外出,待明日繼續搜查兇器。
安排完畢,他正想帶領眾人回縣衙,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說:“你可看清楚了,孫秀才身上并無血跡?”諸葛云飛走到門口一看,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差人正在問劉二柱話。
劉二柱答道:“那孫秀才穿的是一件月白色長袍,如果上面有血跡,定然醒目,我不會看不到的。”
“他身上可攜有兇器?”
“他當時衣衫不整,袍帶都沒系,一只手抓著袍襟,一只手提著靴子,沒見他攜有兇器。”
那少年一眼看到諸葛云飛,忙一縮身子躲到了一邊。
回到縣衙已是掌燈時分,諸葛云飛來到后堂,看見書房里有燭光閃動,略一沉吟,就走了過去,輕輕推開虛掩的門,只見那張花梨木的書案上,一個人正伏案沉思。諸葛云飛咳嗽了一聲,那人一驚,抬起頭來,卻是剛才在袁家大宅里向劉二柱問話的少年差人。
少年見到諸葛云飛,忙站起身來,叫了聲“爹爹”。
諸葛云飛沉著臉說道:“一個姑娘家,不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學些針線女工,偏偏喜歡扮成個假小子,到案發現場胡鬧,成何體統?”
那穿著男裝的女孩沖著父親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說道:“孩兒還不是看父親日夜操勞,想為您分憂嘛。”
“你這丫頭,真拿你沒辦法。”諸葛云飛搖了搖頭,又問,“蔓菁,剛才從你和劉二柱的對話中看來,孫秀才逃逸時并沒有把兇器帶走,那么兇器應該還在袁宅里。你既然想查案,明天就再去搜查一番,看能不能尋到些蛛絲馬跡。”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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