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從我無力的手中滑落,已經被染得鮮紅,電話那頭還有人不停地說著什么,然而我已經什么都聽不到了……
我把一塊Vacheron Constantin戴在姚遠的手腕上,他笑了,將我摟在懷里,在我額前輕輕一吻。溫熱的氣息呼在臉上,讓我身子都軟了。
我心滿意足地呼出一口氣。
我并不相信他愛我,只是他肯這么敬業,于我而言,已經值了。
我叫黎洛,今年已經歲了,我住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的中心,有房子,有一塊草坪,草坪上甚至有一架白色的秋千。我有一個人們心目中“事業有成”的老公,在經濟上也從不虧待我,當然,在女人方面也從不虧待他自己。
不是沒考慮過分開,但離婚也就意味著,他可以隨意瞞報自己的財產,我所分到多少只看他施舍的誠意。而他也從來沒有提過離婚。也許在他看來,妻子這個職業所需要的學識和氣質,我一直都有,便懶得再換。
這棟兩層的別墅,是楊峻剛買下的,據說房子的上一任主人也姓楊,是一個過氣的男明星,賺了不少錢,但不懂投資,久而久之坐吃山空,只好賣了這棟房子。
一周前我搬進來的時候,著實感到驚喜,那紅白相間的外墻和屋外的草坪漂亮得像是地產公司的廣告,然而再驚喜也是楊峻的名字,我又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呢?
“你在想什么?”姚遠從后面抱住我。
“我在想,你是不是愿意為了我做任何事?”
“當然。”姚遠深情款款地看著我。
真有職業道德。
我半開玩笑地說:“那好啊,你就去替我把楊峻殺了!那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
姚遠樂了,他知道我最愛胡說八道:“好,那你說讓他怎么死?”
我微笑:“那還不簡單,你只要給他一悶棍,然后塞在車子后備廂里,拉到荒郊野外,挖個坑埋了不就行了?”
“那不行,萬一他死了,你豈不是頭一個就被懷疑?一個坐擁千萬財產的美麗小寡婦,嫌疑是最大的。”姚遠夸張地搖了搖頭。
“不怕,法律是講究證據的!”我大笑,但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卻微微一動。
是啊,有何不可?殺一個人,并不是一件復雜的事,世界那么大,到哪里去找一具埋在地下的尸體?
“好狠心的女人,看我怎么懲罰你!”姚遠把我撲倒在床上。
邪惡的念頭就像是草籽,只要有適合的土壤,便會在心里生了根,瘋長成參天大樹。
很快,經不住我的威逼利誘,姚遠也開始跟我一點一點策劃,在一個月后,計劃就像一塊拼圖,慢慢成形了。
再過幾天便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計劃前一天晚上便開車去接楊峻,直接驅車趕往郊外,只說為了慶祝,給他一個意外驚喜。之所以不提前告訴他去哪兒,真正的原因當然是為了避免他向其他人泄露行蹤而引火上身,因為他這一去,便會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至于后面的事,再簡單不過,我跟姚遠事先勘測好地形,約好在青蘿山附近碰面,到那時,只要一個鐵锨,便可以解決所有的麻煩。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那天晚上,我按照計劃,接了楊峻,驅車趕往郊外,只說要給他一個驚喜。車子到達約定的地點后,我謊稱車子拋錨,將車子停了下來,楊峻絲毫沒有起疑心,等他下車查看的時候,躲在一邊樹林里的姚遠迅速沖出來,鐵锨揚起,只一下,楊峻便哼也沒哼地倒在地上。.aigushi.
坑是事先就挖好了的,在公路下的山溝里,一個寬一米長兩米的深坑便擁有了一個秘密。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姚遠將楊峻扔進坑里的時候,楊峻的腳無意識地抽動了一下,這一個動作竟然將姚遠嚇得不敢填土。還是我狠了狠心,奪過鐵锨,一鍬一鍬地把土填了起來,最后將地面恢復正常,又壓上幾塊大石頭,便驅車趕回市里。
兩天后,我便去公司找楊峻。公司的人說他兩天前走后便再沒來,他朋友的電話也被我打了一個遍。在這些過程中,我表現得既焦急又擔心,他們還一個勁兒地安慰我。又過了一天,我報了警。據我估計,這么大的城市,每年有幾千起人員失蹤案件,警方人力有限,在沒有什么線索的情況下,調查不會持續太長時間。果然,在調查了幾個月后,警方漸漸對這起案件冷了下來。我又貼出了許多尋人啟事,自己懸賞征求線索,表現得完全像是一個悲痛的婦人。就這樣又過了兩年,事件終于平息了下來。
現在,我轉賣了楊峻在公司的股份,將錢投資在房地產行業,除了偶爾和姚遠飛到外地旅行度假,每天便深居簡出。姚遠曾不止一次地提過結婚這件事,我卻不置可否。愛情遠遠不如一碗白飯來得可靠,我又何必給自己加上一道枷鎖。
這樣愜意的日子終結于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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