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遠之死
莽山是“烙鐵頭”生存的地方,這種蛇極其珍稀,引來很多人偷獵。
陳志遠大學畢業回家,應聘到位于荒山野嶺的“莽山生物研究所”工作。這個研究所是法國一家動物基金贊助的,每年配備萬美元的研究經費,所長是法國著名生物學家班德拉斯。
陳志遠從小就喜小動物。二十歲那年,他抓到一只亞洲罕見的迷你刺猬,到現在已養了七八年。工作不到一年,陳志遠就在專業上做出了很大的成績,連發好幾篇論文。班德拉斯也很欣賞他,指定他為所長接班人。所里還有個研究員劉懷慶,和陳志遠關系也很好。
“十一”放長假,所長去了市里,所里就剩他倆,于是值班的任務就落在他們頭上了。劉懷慶主動提出,讓陳志遠先回家,到四號再來接替自己。
四號下午一點多,班德拉斯正在賓館午睡,突然接到劉懷慶的電話,說陳志遠被蛇咬致死,讓他馬上趕回所里。班德拉斯趕回所里時,只見躺在醫療室的陳志遠瞳孔烏黑渾身僵硬,這癥狀他熟悉無比,一看就知道是被烙鐵頭咬傷致死。
“所里捕獲的那兩條烙鐵頭都在吧?是不是它們干的?”班德拉斯第一時間想到這種可能,忙問劉懷慶。
劉懷慶連連搖頭:“絕不可能,陳志遠是蛇咬后被人送回來的。”
班德拉斯聽了忙問:“怎么回事?劉,你詳細說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細節。”
于是劉懷慶向他細細回顧了事情的經過。約好四號換班的,但直到中午,劉懷慶也沒看到陳志遠的影子,只好留下來等他。大概下午一點,一輛皮卡車駛進研究所院子,車上四個人七手八腳從車里抬出一個人來,正是陳志遠。看見劉懷慶,那四個人遠遠招手大喊:“快救人哪,他被蛇咬了。”
劉懷慶大驚失色,趕緊讓他們把陳志遠抬進醫療室。但放上手術臺時,陳志遠已面色青黑脈搏停跳。劉懷慶不敢耽擱,一邊給班德拉斯打電話,一邊問那四個人是怎么遇到陳志遠的。那四人說他們是到莽山來收藥材的,開車路過下面公路,看見一個人倒在地上,于是趕忙救助。因為他兜里有研究所的工作證,就把他送這里來了。
劉懷慶連忙道謝,見其中一個人的手在流血,還給他找來紗布繃帶包裹傷手??磩褢c手忙腳亂給陳志遠準備電擊,那四個人不愿耽擱他救人,打個招呼就離開了。不過劉懷慶留了個心眼兒,記下了他們的車牌號。
班德拉斯聽完,思考一陣,突然對劉懷慶說:“劉,我們要報警,陳的死,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得找到送他來的人問清楚。”說完讓劉懷慶打電話報了警。
轉折疑云
在等警察來的時間里,一個黑不溜秋的小東西從陳志遠衣袖里面滾了出來,正是陳志遠飼養多年的小刺猬。那小刺猬一出袖,就徑直向劉懷慶爬去,在他腳下嗅一嗅,又跑到班德拉斯腳下嗅著吱吱叫。這樣來回好幾趟。
班德拉斯看得奇怪,難道它是在提示什么?這樣一想,他戴上手套,解開陳志遠的衣物,開始檢查他的身子。劉懷慶在一旁道:“班德拉斯先生,我已經檢查過了,是后頸部被咬傷致死的。你看……”
班德拉斯看到,在陳志遠的后頸部,一排烏黑的小洞,滲著腥腥的毒血。奇怪,蛇攻擊人一般都是正面,陳志遠身高一米八,按說最難被攻擊到的就是頸部。他不由陷入了沉思。
這時警察趕到了,劉懷慶將經過大致說了一遍。兩位警察在莽山地區工作日久,對毒蛇傷人事件倒也不驚奇。上前查看了下陳志遠的尸體,然后說:“看來是毒蛇咬傷致死,沒其他蹊蹺,可以通知他家人了。”
班德拉斯聽他們這么草率就下結論,急道:“兩位警官,我懷疑這件事還有其他可能性,你們這么快就做結論,是不是太草率了點?”老外說話直,搞得倆警官挺尷尬,但對著個洋人,又不好意思發脾氣。
那位朱警官就問:“那您的意思呢?”班德拉斯于是將自己的懷疑說了一遍,那兩個警察半信半疑,但也不敢否認存在那種可能性。不過陳志遠的家人也還是要通知的。朱警官一邊跟上級打電話匯報這里的情況,一邊讓劉懷慶去陳志遠家報信。
按陳志遠檔案上所留的地址,劉懷慶找到陳志遠家,家里就陳志遠父親在。劉懷慶自報來歷,還沒想好怎么開口,那邊老人倒先問上了:“劉同志,志遠說是去接你的班,他帶去的烙鐵頭你看到了吧?我抓的。”
“什么?烙鐵頭?叔叔,你說志遠還從家里帶走一條烙鐵頭?”劉懷慶一臉驚訝和意外,詫異地問。老頭子的回答是肯定的:“是啊,我前天進山挖藥材,抓到一條烙鐵頭,聽說值上百萬呢。但志遠說是國家保護動物,售賣是犯法的,我就讓他帶回你們所里了。怎么,志遠沒把蛇帶去?”
劉懷慶聽完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然后開口:“叔叔,志遠在所里出了點事,要你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一聽出事了,老頭子立馬緊張起來:“出的什么事?。渴遣皇且驗槟菞l蛇?那不是志遠抓的,是我抓的。”
劉懷慶忙安慰他:“是所里領導請你去問問情況,和志遠沒關系。”老頭這才放心下來,跟著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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